一道道錯誤的作戰指令,從我的閨房傳遞到戰場,七年戰爭使得琺國深陷戰爭泥淖,財政壓力大增,民眾矛盾漸漸沸騰。
慘敗的琺蘭西不得不割地保命,放棄在印篤、迦拿達、密西西比河西岸的殖民地,路易十五漸漸引起法國民眾不滿,琺蘭西國的局勢成為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。
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話,你說我會成為一個風光無限的人,我想,真正讓我風光的,就是在百年后被人永遠銘記。
不論遺臭萬年或是萬古長青,在我死后我的肉身終將歸于塵土,湮滅進歲月洪流。
既然共和不可阻擋,我愿意播下一顆變革的火種,在我之后,哪管他洪水滔天!
我在凡爾賽宮給你寫下這封信,是因為在戰爭后我染上肺結核,恐怕不久于人世,我想再見你最后一面,同時告訴你,我已找到你所尋找的鑰匙。
——1764年9月15日,讓娜·安托瓦內特·普瓦松(蓬巴杜女公爵
梁侃讀到最后一句,眼睛驟然睜大,她想不到這句歷史最有名的話是普瓦松最先說出來,這句話本來是路易十五說來推卸責任的,加了一句前綴后,竟然變成了對未來的最高期盼。
鄭原面色沉重接過梁侃遞來的羊皮卷,他的拇指不斷摩挲著最后的簽名,一滴眼淚啪嗒掉在羊皮卷表面,在紙面留下深色水斑。
他知道為心中的信念而活有多孤獨,他還有這些好朋友陪伴,可是遠在三百年前的蓬巴杜卻只能孤軍奮戰。
她就像一艘在云霧浪濤中激流勇進的獨木船,只能靠著天際僅有的月光把握航向,這是一場注定孤獨的人生之旅!
此時,窗臺光影漸漸覆蓋在水斑表面,羊皮卷在這一刻時光倒流恢復嶄新,穿越三百年歲月的羽毛筆在紙面唰唰響動,留下深藍色的墨跡。
蓬巴杜夫人寫完自己的名字,叮當一聲把羽毛筆放進筆筒,她拿起身前的羊皮卷,吹了下未干的墨跡。
“夫人,信筒已經準備好了!”
蓬巴杜把羊皮紙卷起來,接過侍女遞過來的信筒,蓋上盒子滴滿蠟液,等凝固后交到那侍女手里:“直接送回雷文郡,交給泰諾老爵爺,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我的手信。”
“是,夫人!”
待侍女走后,四十二歲的普瓦松穿著華麗蓬裙走到拱窗前,透過玻璃望向窗外。
雨水如斷線珍珠淅淅瀝瀝,她的臉色慘白虛弱,一如這秋季陰云密布的天氣。
她輕輕咳嗽幾聲,趕緊用手帕捂住,那雪白的絲帕霎時開出一朵血淋淋的梅花。
與此同時,在三百年后的雷文古城,眾人正在旅館討論要不要鄭原回去。
鄭原在沉默后徐徐開口:“我覺得,我應該回去再見她最后一面,她說已經找到那個鑰匙了。”
元迦曼趕緊打住:“那可不行,醫生說了你還要半個月時間才能出院,現在我們只是請假出來了,不代表你現在是健康的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