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見勸不住,只得又訴起苦來:“好話說盡你不聽,你也不想想,我好心給了你是小事,可這城里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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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這么多,每天還不死上幾個,若他們都拿幾枚錢來買棺材,我總不能為了你,把我全家都餓死吧。”
小孩充耳不聞,額頭已沾滿了泥沙和鮮血,還在不停地磕著頭。
老板再無計可施,哀嚎一聲,索性也跪了下來,兩人就這樣互相磕著頭,誰也不讓著誰。
許青梧當慣了爛好人,哪見得了這種場景,脫下身上皮裘大衣就走了過去。
熊大一把拉住他,說道:“我這還有點錢。”
“先留著,財不外露。我正好也去葉汐那賣賣慘。”
許青梧將自己的真皮大衣遞給棺材鋪老板,“這個夠換一副棺材嗎?”
老板趕緊起身,問他:“你這是?”
“換副好棺材給他。”
許青梧話音剛落,那小孩二話不說又沖他磕起了頭,他趕緊探身去扶,才一伸手,不由皺起了眉頭,這小孩身上的味道熟悉啊。
小孩抬頭的一瞬間,如同見鬼,拔腿就跑,可跑了兩步還是停了下來,興許是不愿錯過到手的棺材,因此站在遠處警惕地盯著許青梧和熊大,片刻后她指了指地上的幾枚銅錢,做了個推向許青梧的手勢。
許青梧將皮裘交給棺材鋪老板,彎腰撿起地上本就屬于自己的錢,在手中掂了掂,笑道:“熊大哥,你留下給她搭把手,我先去辦正事。”走了幾步,他回頭沖熊大說道:“順便打聽下,城里若有孤苦無依的孩子,咱們寨子也要。我辦完正事,在咱們約定的地方去找你。”
“那他呢?”
熊大還不知道眼前這孩子就是昨晚的小賊。
“你幫她操辦下喪事就行,其它不用管,”許青梧說完又補充道:“別怕花錢。”
未幾。
一身單衣的許青梧撬開了城主府的大門,沒多久,城主府內數次傳出了葉汐的咆哮,言語中多是怒意,可也有對晚輩怒其不爭的愛意。
臨近中午。
許青梧裹著一身新棉襖,帶著一眾護衛,押送運往披云寨的第一批糧食出了城。
城外,那近五百流民早聚集起來,一邊啃著昨天許青梧發下的干糧,一邊等著他的到來。
熊大身邊聚著幾個臟兮兮的孩子,都不過十歲左右,先前偷東西的小賊也在其中,此時她背上多了個包袱。
許青梧到了之后,先點了一遍名字,然后讓老弱坐上車,隊伍這才開拔。
熊大將他的馬讓了出去,跑來許青梧身邊牽馬而行,匯報說:“小孩只找到九個,都是宵行在城里搜羅到的。哦,宵行就是買棺材那孩子,估計是個啞巴。”
“宵行?啞巴啊。”
“反正,他鄰居都這么叫。我沒聽他說過話,找人的時候,他就比劃著來,不是啞巴是什么。”
熊大接著說道:“他屋里就一個老爹,現在老爹死了,怪可憐的,我就讓他跟來了。說起來這娃也倔,非得用棺材把他爹給葬了,也不知為啥,反正這年月,死了能有土掩住就不錯了。”
許青梧沒再追問小賊宵行的事,不是不好奇,只是他明白,即使知道了也不過嘆息一聲罷了,沒必要再給自己添煩惱,丁點都不行。
本想著做個富家翁,不知不覺間,已替披云嶺背負巨債。
嘖,想想都難受。
看來,穿越與否,總逃不過那狗日的人生如戲。
近五百人的隊伍,在雪地里浩浩蕩蕩前行,趕到披云嶺,已是第二天下午。
當白楚看見廣場上,那攢動著的近五百人,好一陣頭皮發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