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你那慫樣,流點血就怕了!披云嶺上流了那么多血,我怕了嗎!今早我親手斬下那么多人頭,其中不少人都是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!我怕了嗎!”
熊大哈哈笑著,臉上表情卻比哭還難看。
許青梧收起長矛,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,低頭看著地面,一言不發。
“這就又心軟了?”
熊大拄著橫刀,面目猙獰道:“要不是你心軟,當初放過了黑風寨,寨主會死?我那些兄弟會死?他們該死么!”
許青梧抱著腦袋,還是一言不發,衣襟里滲出的汗水,如針扎一般,刺痛了寸寸肌膚。
熊大抬頭看了眼高高升起的太陽,臉上已是淚水縱橫。
“當啷!”
橫刀落地。
熊大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,自言自語道:“以前怎么就不曉得,多跟寨主識些字呢。田力、石頭、竹竿、劉三……小時候,咱們可是拜過把子的兄弟啊,怎么就……”
崩潰的熊大念叨著那些名字,許青梧聽只覺得,早上滾落的一顆顆人頭,仿佛在他眼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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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睜開了眼睛。
春風習習。
柳樹下的馬兒打個響鼻,馬蹄嘚嘚作響,樹枝配合著春風的節奏,擺動個不停。
過了許久,熊大終于安靜下來。
許青梧扯了扯衣領,讓涼風吹進去些。
他起身去拾起地上的橫刀,蹲在熊大身邊勸道:“回吧。”
熊大猛地抬頭,一拳打在了許青梧臉上,“田力說的對,若是沒有你,這一切都不會發生,”
他嘶吼著撲了上去。
許青梧被撲倒在地,哪有還手之力。
面對那暴風雨般砸下的拳頭,他只能蜷起雙臂,苦苦捱著。
一陣風夾帶著一片粉塵吹來。
熊大的拳頭漸漸沒了力氣,呼吸也不再急促,最終身子一歪,倒了過去。
許青梧迷迷糊糊瞧見有人跑了過來,他想去抓仍在身邊的橫刀,可用盡了力氣,手就是抬不起來。
很快,他也沒了意識。
等許青梧再醒來,宵行正蹲在身邊,手中拿著個奇臭無比的瓶子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許青梧捂著鼻子,問宵行道。
宵行指了指他的臉頰,一臉恨意地看向熊大。
“沒事,兄弟反目很正常,”許青梧摸了摸被打破的眉角,痛的齜牙咧嘴,“你用的迷藥?”
宵行點點頭。
許青梧站起身,將柳樹下的馬兒牽了過來,好不容易才將熊大弄上了馬。
宵行又拿出了自己那奇臭的瓶子。
許青梧趕緊擺手,“先別給他解開,回去捆住了再說。”
宵行將橫刀遞給他。
許青梧沒接,牽馬提矛而行,笑道:“兄弟反目不成仇,這才是兄弟呢,我們男人的事,你一個女孩子懂什么。”
宵行愣在原地,瞪大了眼睛。
許青梧有些尷尬,總不能說是自己那五姑娘告訴我的吧,因而只笑著招呼她快些跟上。
宵行低著頭,緩緩跟在許青梧身后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許青梧想了想還是說道:“我對你的以前沒興趣,可既然你來了披云嶺,日后肯定沒誰欺負你。回去后,你好好洗個臉,換身干凈衣裳,女孩子總要干干凈凈才行嘛。你現在簡直就跟臭男人沒什么兩樣,講衛生很重要啊。”
宵行估摸是缺心眼,只聽見許青梧說她像男孩子,便又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