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記店鋪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,許青梧和宵行自火起之時,便藏身于此。
兩人不僅見證了許記在大火中成為過去,還目睹了李斯前來慰問。自始至終,他們都只是靜靜地看著。
拂曉將至,清理火場的人散去后,許青梧率先跳下大樹,沉聲說道:“咱們分頭行動,現在我需要‘螢火’的力量。”
“我知道該做什么。”
宵行點了點頭,又問他:“你去哪里?要不先去王宮躲一躲,等我消息。”
許青梧冷笑:“躲?怕是我剛看見王宮大門,就被人給提前截下了。如今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,要不是咱們機警,現在咱兩就是焦炭了,這仇得報。”
“其實我一直很疑惑。”
宵行頓了頓,皺眉呢喃道:“咱們就是平常百姓,他一個丞相,如今還封王了,怎么就與你,與披云嶺過不去呢?”
“我說是因為李慕白的師父,你信嗎?”
“仇無鬼?他不是死了嗎,莫非大秦上下都在罵仇無鬼,只有我們收留了他的徒弟,所以李斯才這樣?”
“哪有那么簡單。”許青梧呵呵一笑,“我是真佩服仇無鬼的膽魄。別的不說,單是親手扶持子嬰上位這一條,就足夠他在大秦橫著走了,可他呢,不但不居功,還主動替他們老趙家背了黑鍋,這一手算是將子嬰穩穩地按在了王位上。”
“而李斯呢,如今作為三朝元老,始皇帝死后他犯過錯,胡亥在位時他也沒少犯錯,子嬰上位雖然他也出力了,可他在子嬰那里卻遠比不上仇無鬼。三朝元老,位極人臣,這身份他可舍不得啊。如今關于仇無鬼的種種言論,都是他順勢一手推動。本來咱們之間確實沒什么,可披云嶺有難,李慕白向子嬰求助,李斯不敢動李慕白,但他敢動與李慕白關系匪淺的我啊。”
“我猜他當時也就意氣用事,純屬拿我們撒氣呢,惡心李慕白可不就相當于惡心仇無鬼嘛。他去披云嶺時,估計看到披云嶺的潛力,也試探過我,可我不愿屈居于人下啊。我不能為他所用,他怎能容忍我和子嬰站在一起,他這才拿披云嶺動手了。子嬰的勢力晚一天壯大,他就能多過一天安心日子,而我,或者說我們披云嶺,就是子嬰崛起的關鍵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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宵行懵懵懂懂道:“你是說他小心眼?貪戀權貴?”
“可以這么說,”許青梧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天快亮了,我給你五天時間準備。五天過后,我回去你先前待過的地方等你,最近小心些。”
“知道!”
宵行拍掉他的爪子轉身離去,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叮囑道:“我知道你現在身手不錯,可也得小心點。”
“我自然曉得。”
許青梧擺了擺手,目送她遠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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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記起火不久,子嬰就知道了消息,并且立即派人去暗中查看,知道許青梧失蹤后,他才暫時松了一口氣。
可沒過多久,他再次緊張起來。
若說李斯是如今大秦明面上的頂梁柱,那許青梧就是他子嬰的私人智囊,劃地自封這一招,目前看來外患暫時穩住了,但朝堂內的問題暫時還沒發解決,因此他不希望李斯和許青梧現在就鬧得這么僵。
他叫出暗中的死士,問他:“可查到許青梧現在身在何處?”
“暫時沒有線索。”
死士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子嬰皺眉道:“那你若是許青梧,你此時會怎么做?聽說他伸手也不錯,你們也算是同道中人。”
死士想了想后,回答道:“江湖中都講究個快意恩仇,你要殺我,那我只要不死必然會找上門報仇。許青梧也算草莽出身,以往在披云嶺時,白楚被人所殺,他可以忍著伺機而動,可葉無雙被綁了,他又當即殺上了披云嶺。我仔細看過,這前后的披云嶺也沒什么變化,所以我摸不準他的性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