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里,他不由遍體生寒,脊背冷汗直冒。
許青梧見他們的關注點全然在財寶本身,不由痛心疾首道:“據我所知,你們都是貧苦出身,入我披云嶺之前,混最好的人也不過是給人跑跑腿,當下人使喚。如今呢,手里有點權利,手下管著點人,就飄飄然了?收了別人的好處,就全然不顧那些依舊在底層人的疾苦了?”
“朱河!”
許青梧爆喝一聲,質問道:“若你只是個普通人,史樂睡了你女兒,或者你媳婦,事后再給你一大筆錢,你樂意嗎?!”
朱河低頭不語。
許青梧罵道:“說話!你愿不愿意?!”
朱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,垂著腦袋,不敢答話。
許青梧怒難消,意難平,轉而看著低頭不語的眾人,又喝問道:“你們為了自己那丁點好處,就忘了自己的本,這與那殺不完,斬不盡的惡龍有什么區別!我許青梧何曾虧待過你們!我披云嶺百姓何曾虧待過你們!想想吧,今天若是你的家人讓史樂打斷了手腳,讓史樂欺辱,可又只能打斷了牙齒吞肚里,你們還能安心地坐在這里嗎?還能理直氣壯地勸我大局為重嘛!”
他拍著桌子勸道:“不管你們身居何位,請別忘了做人的根本!我不想有一天,百姓提著你們的腦袋來我跟前時,我還要上去幫著踢幾腳。”
朱河猛地起身,頭也不回地出了帳篷,緊接著熊大、鮑飛機也跟了出去。
許青梧對此視而不見,只說道:“今天就說到這里,晚上回去都好好想一想,捫心自問一下,過了今晚,這事咱們翻篇。另外,披云城暫時停工,勞力的事我已有解決辦法,你們做好自己分內事便好。”
散會后,許青梧卻沒回去,只是坐在會議室中等著。
月上中天。
朱河提著史樂的腦袋走了進來,回話道:“史榮確實沒犯什么事,讓我們給放走了,熊、鮑兩位統領已趕赴巴、蜀兩郡,以防不測。”
許青梧聽罷,只吩咐道:“掛在城頭,示眾!”
朱河走后,許青梧忍不住腹誹,你他娘也太老實了點吧,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,史樂這樣為非作歹,史榮能好到哪里去?一起宰了多好,錢也能順手拿回來,嘖……殺之子之恨吶,這下可有的玩了。
一直陪在他身旁的宵行,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,不由說道:“你這算不算也變成了惡龍?”
許青梧一怔,失笑不語。
宵行問他:“就算史榮也死了,史家也不能徹底鏟除,咱們還是要面對缺人的問題,接下來怎么辦?”
許青梧反問:“巴、蜀之地,什么人最多?”
“大秦流放犯人,多半會送來此地,這里民風彪悍,大秦律法又嚴苛,自然是……啊!你不會是想……”宵行一臉震驚地看著他,“可這樣的話,且不說人夠不夠,你徭役一起,這里怕是人心惶惶,又要動蕩起來了。”
“這可不是徭役,是勞改。”
許青梧糾正道,“勞動改造,我不但管飯,還給工錢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