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青梧心緒難寧,只好勒馬停了下來。
他略一思索,吩咐朱河道:“你立馬派人去巴蜀兩地,讓他們先將產出的鹽屯起來,什么時候出手,必須要等我命令!另外,再將勞改這事告訴他們,讓他們自己和兩地郡守去接觸,過程我不管,我只要結果。”
朱河躊躇少傾,提醒道:“不出鹽的話,每耽擱一天,咱們就要賠不少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許青梧嘆息一聲,“我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,但愿是我想多了。”
他頓了頓,又說:“這事你馬上派人去,很急。另外,這些囚徒你先押著往回走,我再去趟郡守府,很快就追上來。”
朱河領命前去,許青梧又掉轉馬頭,疾奔回郡守府。
郡守正樂呵呵地數錢呢,忽聞許青梧又去而復返,不由心里一驚,見面便直言:“許城主,就算你要退貨,我可不退款啊。”
許青梧拉著他坐下,直截了當地問道:“我是來打聽點事,你跟我詳細說說這史家是什么回事。”
郡守大松一口氣,笑道:“嚇我一跳,真是的。”
“哎呀,說起這史家吶,那可有的說了,”郡守先賣個關子,露出一臉追憶神色,“這史家也就是史榮這一代發的家,嚴格說起來,他們也算始皇帝在位時,流放過來的人。據說祖上就是匠人,曾在楚國、趙國、魏國這些個地方,修建過城池、宮殿,一家也不過二十來口人,算不上什么大家族。不過這史榮不簡單,自他來了漢中郡之后,逐漸就將史家給發展起來,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柜,手底下的匠人那也是越聚越多,這兩年更是發展迅速,竟有形成大家族的趨勢。”
“那我怎么覺得大人似乎不待見他?”
許青梧出聲詢問。
郡守笑道:“你放心,我若真跟他要好,你現在怎么說也不可能跟我坐這了。至于我跟史家嘛,唉……幾年前,史家發展正盛,漢中郡內但凡造房子之類的事,你都能見到史家工匠的身影。當時我與他關系本來也不錯,畢竟史榮這人還是挺懂事的,可他那兒子卻不是個什么好貨,平日里為禍鄉里也就罷了,我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可那小子色膽包天,竟將主意打到了郡尉家閨女身上,你說說,這不是找死么。”
“那大人你為何又牽連進去了?”許青梧追問。
郡守冷哼一聲,說:“郡尉捉了那小子,史榮壓根就沒找我,最后竟是咸陽城里有人直接遞話給我和郡尉,我們迫于壓力,這才放了人。你說說,那小子本就沒得手,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,他只要找到我,我出面說說情,這事不就過去了嘛,他居然非要找關系來壓我們,這是什么意思?看不起我等?”
許青梧忙問:“咸陽城誰遞的話?”
郡守氣鼓鼓說道:“還能有誰,李斯那伙人唄,當時害得我還落個失職的罪名,哼!不過你放心,李斯死后,這人啊也受牽連,失勢了。”
許青梧手心已冒汗,呂家也曾跟李斯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,如今這史家果然也跟李斯有聯系,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。
他定了定心神,腦海里再回憶一遍郡守說的話,很快,他便抓住了一個細節。
“按大人的說法,史家是兩年前猛地發展起來的?”他問。
郡守毫不猶豫地回答道:“沒錯,我記得很清楚,那時候你披云嶺應該正逃難呢,唉……也就是那時候,史樂那小子落到了咱們手里,至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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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記得上面派來捉你的那位將軍,給我傳話時那鼻孔朝天的樣,呸!真他媽晦氣!這事我不可能記錯。”
說罷,他眉頭一皺,喃喃道:“你這一問,我倒還突然間覺得奇怪了。在那之前,這史家雖然也做點小生意,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,但就在那段時間,這史家仿佛一夜之間就起來了,唔……也可能是史樂那王八蛋,突然太過高調的原因,總之,我就覺得這史家像是一夜之間成勢了。”
許青梧暗暗點頭,還真給對上了,若說這是巧合,打死他也不信。
漢中郡這地方,雖稱得上山清水秀,可要想撈錢卻并不容易,史家就算前面積攢了幾十年,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崛起,也沒必要這么做,如此說來,史家的突然崛起,肯定是有人給他們提供了幫助,而且還不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