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大等人返回披云城的時間,比許青梧預想中要早很多,因而臨近下午,許青梧便帶了黑子前往三十里外的秦兵軍營。
披云城以北三十里外,萬余秦兵扎寨安歇,正等著二皇子的回信。
此次圍攻披云城的將領名叫方佑,是那位大將方晨的兒子。
方佑在帳中與副將喝著悶酒,喃喃嘆道:“此次二皇子費盡心機給咱們創造條件,結果卻是這么個樣子,還真有點怕二皇子的回信。”
副將年紀稍大,看起來要沉穩許多。
他喝了口酒,咧著嘴說道:“其實吧,我是不支持這次行動的,這可不是馬后炮。那許青梧兩萬余人的戰斗力如何,眾所周知,就算引開了這些兵馬,可城里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啊,先前咱們也對披云城下手過,來的人雖沒這次大張旗鼓,可實際上也不算少了,還都是個頂個的好手,高手!結果呢?呵……”
方佑憤恨道:“叔,照你這么說,我爹的仇,大皇子的仇,以及那數十萬將士的仇,都不報了嗎?還有前些日子在山林中死掉的近萬人,他們的仇都不報了嗎?!”
副將輕笑一聲,說:“你既然叫我一聲叔,那我就給你指條路。”
方佑眼睛隨之亮起,緊盯著年邁的副將。
只聽副將沉聲說道:“如果你是為了報仇,那我勸你還是趁早回去,披云城這地方對你來說,可不是僅僅是龍潭虎穴,那是死路一條。”
“為什么?!”方佑吼道。
“為什么?”
副將呵呵一笑,“因為許青梧睚眥必報,咱們已經攻城了,他也就不會再忍讓。”
方佑冷笑,一臉不屑地說:“這不廢話么,有區別嗎?”
副將也不惱怒,正色解釋道:“事情鬧這么大,咱們還失敗了,你若還想著報仇,將仇恨掛在嘴邊,許青梧肯定不會給你活路。你問我區別,區別就在于這是私仇,還是披云城與大人物之間的博弈,孰輕孰重,你自己掂量。”
方佑不說話了,直愣愣地望著手中的酒盞,發起了呆。
事已至此,他們之所沒退是顧忌二皇子不敢退,也顧忌許青梧會不會反了,此事且先不說二皇子想怎么善后,就目前形勢來看,也只有他們將這事往二皇子,甚至陛下身上靠,他們才有機會活著回去。
因為每個人嘴上雖將披云城當做威脅,可許青梧對大秦,對子嬰如何,大家心里也都有桿秤,曉得輕重。
良久。
方佑走到副將身邊,痛哭道:“叔,那你說說,我爹的仇怎么辦。那可是殺父之仇啊。”
副將一把扶起要跪地的方佑,嘆息道:“你還沒看明白如今的形式啊,要報這仇說簡單也簡單,說難吧也如登天。關鍵就在一個字,等!”
“等?”
方佑緊盯著副將,“等到什么時候?今后三皇子真要上臺,我可就半點機會都沒了啊。”
副將搖頭笑道:“三皇子雖獨得陛下寵愛,但真要他坐上皇位了,許青梧肯定第一個死,因為許青梧知道太多了。我之所以讓你等,是因為咱們要學會借勢,借陛下的勢,漢中王的勢,咱們收拾不了許青梧,難道陛下和劉季就沒辦法?只要他們真的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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披云城出手,咱們跟著痛打落水狗就是了,沒必要自己站在最前面。”
他拍了拍若有所思的方佑,笑道:“耐心等著吧,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,你得先保全自己才行。”
就在此時,二皇子的回信來了,信中只有一個字:撤!
兩人對視一眼,皆如釋重負,可心中剎那的喜悅過后,又都同時記起了此時還躺在披云城下的那數萬兄弟。
“算了!連夜撤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