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告訴你，”他溫柔地說，“有些事你必須知道，然后就放心了。”這句話對一個理論上的死人說起來真的是可笑，但安德烈不覺得，“我依靠翻譯軟件，幫你辭職了。他們用微信付款結了工資，2220員。你的父母微信聯系你，還打過視頻電話——”
“啊？”
“這些都處理好了，我接了，我說我是你男朋友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用了翻譯軟件，像現在和你說話這樣，他們很高興。我撒的慌他們都相信了，很喜歡我。而且因為語言問題，他們認為溝通不清楚很正常。總之，現在不用擔心了，你快選幾件衣服，我可以幫你參考，這樣弗拉德建模后，他都能幫你p上一切的背景，再把你放到微信視頻聊天里面，你家人就覺得在和你一起說話，把我也放上也可以。不是很復雜。”
馬小柔又沉默了。自己的家人就是這么單純，以至于因為不可抗拒的遺傳，自己也這么單純，所以造成了這樣一年多的人生低谷——好了，人生低谷還沒過去，直接死了。
她不甘心！
安德烈發現馬小柔沒有回應，又開始用討好小狗的語氣說，“我確實對不起你，我發現你的生日是11月1日，我把那之前所有的房租都替你付了。電費，水費，煤氣費。在那之前沒有問題，不會有人來打擾你——你的尸體。”
好驚悚的對話。
馬小柔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
安德烈一個鯉魚打挺，拿著兩個起來，開開心心穿過房間，來到了一個嶄新的，馬小柔沒見過的巨大白色冰柜面前，也沒征求姑娘的意見，一下子打開了柜門。
馬小柔這輩子都沒想到，自己會“親眼”看到自己的尸體。
慘白的臉，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，一絲不掛，埋葬在晶瑩的冰塊里，旁邊有一些粉紅色的玫瑰。
馬小柔雖然是個程序，但是發出了凄厲的尖叫。
什么自己不自己，只要是尸體，都可怕。她要嚇得再死一次了。
安德烈發現了好玩的點，把紅米手機向冰柜里面故意靠了幾下又拉開，完全是故意欺負小柔，就像8歲的小學男生要拿著恐怖圖片嚇唬小女孩一樣。果然，這個行為引起了小柔此起彼伏的尖叫。
作為電子寵物般的存在，連最低程度的抵抗都做不成，真氣人啊！小柔感受到了除了恐懼之外的又一次情緒的沖擊。
程序人也有情緒。只要你激發。
安德烈笑得又夸張又幼稚。
“神經病啊！白天就這么不要臉！叫什么叫！”鄰居跑過來敲門了。
翻譯軟件居然還翻譯了個差不多。
安德烈終于收斂了，把冰柜門關上，邊走向沙發邊說，“反正弗拉德說，冰柜不能常開。你在想看也沒門了。”
說的好像尸體屬于他。
安德烈再次和紅米手機里的面對面。
“你父母心里，你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，我告訴他們，我要帶你回俄羅斯。生日之前回來。所以，你同意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