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烈猜想,剛剛從一個滿是死人的屋子里爬出來的他,也許自帶一種肅殺。
“你知道,哪里能雇傭殺手嗎?”
這句話讓店主瞪大了眼睛,他愣了愣,不敢輕視眼前這個孩子,把他叫進去,讓他洗澡,喝水,換衣服,忙到沒空看電視,不然就能看到新聞上尋找滅門案現場失蹤的孩子的新聞了,旁邊就配著安德烈的照片。
安德烈醒來時,一個光頭大胖子在他旁邊吃腌肥肉,他是“肥肉瓦洛佳”,他問安德烈,“你有多少錢?”
安德烈爬起來,貪婪地看著那些腌肥肉,和Taniya大媽做的一樣好。在得到瓦洛佳的默許后,伸手抓起來大吃。瓦洛佳給了他半塊兒列巴。
他吃了幾口,停下來,吸吸鼻子,因為光著上身睡了一夜,他有點兒感冒,“瓦洛佳,我昨晚殺了個殺手。他會講亞歷山大的故事。所以,你覺得我怎么樣?我能當殺手嗎?”
瓦洛佳立即明白,這個人不想雇傭殺手,是想拿雇傭殺手為誘餌,找到神秘的殺手世界的入口。
嗯,有點兒聰明哦。
瓦洛佳收留了他,訓練他。帶他去了西伯利亞,在那里的一個小城讀書。當然,成績還是不好。而且,瓦洛佳很忙,并不在那里陪他。瓦洛佳只是偶爾出現。日子,由安德烈自己過。
依舊是自己。
瓦洛佳不許他養狗養貓。殺手不能有這些牽絆和溫柔。
他很寂寞。
直到15歲那年暑假,安德烈忽然聽到有人敲門。打開后,一個瘦弱的小男孩,穿著他當年借出去的T恤。
安德烈一把抱住他,“你怎么不長個子啊?”
“誰說的,現在穿這件太小了。對了,我叫弗拉德。”
其實,弗拉德是有錢人家的孩子。只是常被虐待。有時候他會離家出走。但總會回去。他是電腦迷,在街上找不到電腦。他記得安德烈,當晚就在新聞上看到安德烈了。他花了五年,變成了超級黑客,找到了安德烈,一刻沒等,又一次離家出走。
安德烈求了瓦洛佳整整十天,瓦洛佳接受弗拉德和安德烈合作的請求,接受弗拉德以后參與行動的請求。
安德烈講完這些,又去倒了一杯咖啡。
“拜托,你把我晃得頭暈,你能不能把我放下,再起身做別的。”馬小柔抗議。
“不能。”
“總之,你休息一下再講吧。”
“不用。現在說到重點了,三個月前我接到瓦洛佳呼叫,去比塞維斯基公園,找到包含著任務的紙袋子。里面高橋真由美的大概年齡,身高和體重,有一張照片,知道她老公作為高管在日本三林駐中國總部工作。但他們有一個親戚在俄羅斯。雇主希望我等他們的親戚在俄羅斯過生日的時候,利用他們去俄羅斯的機會把她做掉。我用了一些時間在那個親戚家附近了解情況。雇主不希望我來中國,你們這里的治安太好了,不好下手。可是,生日的時候,只有高橋的老公去了,她自己沒有去。雇主不想等了,計劃改變,我來了中國。
“我要在高橋單獨一個人的時候下手,不然事情會很麻煩。可是,高橋老公雖然出差去了,她卻總是邀請朋友去她家住,或者去朋友家。我一直在等。依舊在等,所以那天,下手了。”
安德烈繼續問馬小柔,“你聽完想到什么了嗎?”
“一點點,我先挑好消息說。”
“什么?這個過程里,你還聽出個好消息?”
“對,高橋也許很危險。但我不認為有人雇你殺她,是因為她也是個殺手什么的,這本來是我最擔心的。所以,這一周她沒上門,可能以后也不會以上門的方式找麻煩。只是,她很難對付。”
“不是殺手同行的話,確實是個好消息。”安德烈表示同意。“但是,如你所說,我確實要收尾,要了解這個任務。要把她是誰,搞得更清楚些。”
馬小柔笑了,“你有那么厲害的弗拉德,就只讓他協助你在高橋的俄羅斯親戚那里做準備工作嗎?不查查高橋這個人更多的資料?”
安德烈聳聳肩,“我想,他該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