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國不用護照,當死人還真好。”馬小柔呆在紅米手機里,紅米手機被只穿一條白色運動短褲的、準備入睡的安德烈,面對面握在手里,“晚上不用睡覺,當死人確實好。”
“你真不好笑。你不要再看俄羅斯那些戰爭片了,你多看點喜劇。”安德烈笑嘻嘻地鄙夷她。
“切,什么嘛,我又不是沒看過梁贊諾夫。”
“氣死我了,俄羅斯又不是只有梁贊諾夫。看過《老馬》和《辦公室的故事》你就懂幽默了嗎?懂了嗎?顯然沒有。”
說完這句話,安德烈陷入了夢鄉。
作為程序人,反正也不累,馬小柔又用一晚上,這在中國的最后一夜,讀了一本偵探小說。安德烈越睡,她的“地位”越低,一直被他的手握住,從他的臉前,縮到胸前,再到肚子前。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哪里養成的睡眠習慣。
第二天早上,數不清是第一幾天,安德烈醒來,然后把手機撈出來,睡眼朦朧地抖著他比頭發都長的睫毛,嬌滴滴地說,“早。”
馬小柔忽然一陣心悸,都說21天養成一個習慣,應該還不到吧?如果到了,怎么辦?
每天像這樣醒來,于是以后,就想要像這樣醒來,怎么辦?
安德烈來的時候是坐飛機,雖然用的是假護照。現在,畢竟已經在中國呆了太久,留下太多痕跡,尤其是馬小柔被他殺死了,為了保住馬小柔的尸體,安德烈最后格外低調。
所以,瓦洛佳找了一些關系,安排安德烈一路通過飛機、火車、汽車的方式,進入蒙古國。
實際上,“襪子”,也給高橋夫婦安排了同樣曲折的道路。只是他們不到終點,不會相遇。
安德烈起床的時候還很早,他繼續著昨天收拾了一半的“收拾行李”的工作。一邊疊衣服一邊哼歌,一邊逗著被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馬小柔。
“我覺得吧,你就不該讓弗拉德教你什么連電話的功能,要學習的話,應該學點有用的,比如放歌,你從此就是智能管家,我說個歌名兒,你搜索播放。”他說。
“請下地獄。”馬小柔瞪著他。
最近,弗拉德改善了馬小柔這個“程序”,當她讀書的時候,屏幕上她的模型就會戴上一個黑框眼鏡,真的在看書,還可以低頭,而且,衣服也多弄了兩套,不過都是弗拉德同款。
所以,安德烈看到的馬小柔,正抬起頭來,扶著黑框眼鏡瞪他。
他很高興,繼續疊衣服。
“喂!”馬小柔不抬頭則已,一抬頭嚇一跳,“怎么又在疊我的內褲!”
“替你收拾啊!”
“我身體還在這邊呢!”
“偶爾和你爸媽視頻,背景深處有這個挺好的。”
“你這個變態。”
“看你的書吧。”
馬小柔正好看到緊張的地方,所以低下頭重新進行了。過了一會兒,她聽到了拉拉索和關上行李箱的聲音,接著,恍惚聽到安德烈說了一句:“我出去買個早餐。”
馬小柔沒多想,因為書里的主角正在滿山的山毛櫸中早剩下的尸塊兒。過了好久好久,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了,馬小柔忽然想起來,安德烈仿佛剛才吃了幾口面包的,還出去買什么早餐?而且為什么沒帶自己?關鍵是,半小時還沒回來?
可是,一小時后,他也沒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