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張,我和老衛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,你就實話實說吧,感覺如何”沈永溪一邊喝茶一邊問。
“沈叔叔,這房子肯定很好啊,只不過價格恐怕也不是我能夠承受的起”
“呵呵,價格不是太大問題,沈哥也知道我眼下的情況,外面看著還行,其實都快窮的吃土了,前幾年生意好,手上有閑錢,就順手買了這套房子,沒想到這兩年生意一下子就遇到麻煩了,說實在不想賣,但不賣就得破產,這房子恐怕也會被法院沒收抵債,與其最后賣給那些毫無關系的人,還不如賣給朋友也結一份人情”
這些情況來的路上沈永溪也簡單的介紹過幾句。
沈永溪與衛朝江認識的早,但兩人之間的關系,大部分也是居于一種互惠互利的關照,一般也就是吃飯喝茶洗腳按摩的來往和交流,其他更深層次的可能并不太多。
衛朝江兩口子是做酒生意的。
天府作為華夏最大的白酒生產大省,光是數的上來的白酒品牌就有十多個,劍南春、五糧液、沱牌、瀘州老窖,國窖1573、水井坊、舍得、郎酒、豐谷、文君等等,地方性的小品牌多如牛毛,幾乎每個縣市都有幾個自己的品牌。
而酒作為天府的支柱產業,貿易量也是驚人,因此催生了大量經營白酒的公司,不過成也白酒敗也白酒,各行各業都有興衰起伏,尤其是這兩年瘟疫流行,國際國內的市場都很疲軟,大量中小型的白酒企業開始倒閉。
衛朝江的公司也在其中,這兩年異常艱難,一直靠借債度日,期間試過一次轉型,但沒成功,近期更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。
更多的內幕沈永溪不可能說,但意思也表達的很清楚,衛朝江的這套房子不會賣的太貴,也不打算讓中介參與其中,不然消息很容易被透露出去,導致那些債主上門逼債,這樣公司會雪上加霜。
以這種方式秘密處理掉房產,以便暫時再支撐一段時間,就是衛朝江的打算。
衛朝江不知道張耀揚和沈永溪的真正關系。
但他知道沈永溪的能量,既然帶人來看,也算是打定主意準備拉自己一把。
畢竟他之前已經數次上門或者電話試探過了,而沈永溪一直模棱兩可的沒有正式答復。
而看沈嘉魚對張耀揚的態度,只怕眼前這個年輕人將來會是沈家的姑爺。
一旦這次交易成功,也算是給沈永年一個回報,而且還會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。
官商之間,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,只看利益的輕重緩急。
而他如今就是到了急不可待的地步,已經沒有任何拖延和抵擋的力量。
若是這筆生意做不成,估計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。
債主的力量不說,光是沈永溪暗中微微給點兒眼藥,他們兩口子便會永劫不復。
當然,這畢竟是一場正常的房產買賣,還必須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來,不允許留下任何把柄。
“衛先生既然這樣說,那您就開個價吧,我能買就買,買不起那就只能浪費沈叔叔和小魚這番人情了”聽完衛朝江的話,張耀揚只能硬著頭皮開口。
“那行,買賣不成仁義在,我這套房子當初買下來的時候花了三百萬左右,裝修花了一百萬多一點兒,而這附近的房子你也應該了解過一些,基本上價格都在三萬左右,我們這個樓盤無論是戶型還是位置環境,都是最好的,中介掛出來的價格接近三萬五”
張耀揚臉色發白,只能低頭喝茶裝作認真聽。
沈嘉魚坐在旁邊用手指偷偷捅了他一下,并且露出一個很得意的笑臉,似乎就想看他出糗。
沈永溪淡然的慢慢喝茶,似乎對兩人討論價格并不感興趣,眼神甚至還注意到張耀揚和沈嘉魚兩人的小動作,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就移開了。
最近一個多月,張耀揚這個名字他已經從自己這個侄女口中聽到了上百次,烏鴉這個綽號更是聽的耳朵都起繭了。
有的時候說起來輕聲細語一副小女兒的溫柔模樣,有的時候咬牙啟齒恨不得咬幾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