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寂的房間里除了床上這個尚未蘇醒的女子,便只有沈碩,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在空氣里回蕩著。直到此時,沈碩才注意到原來這個房間就是之前小妹住過的地方,床頭還掛著她從老板娘那里討來的一撮艾草,散發著一股特殊的馨香。
沈碩本來只是把頭撐在床沿上看了一會兒,可是不知是不是受了這香氣的影響,眼皮子卻越來越重。做了一臺極設備極簡陋的手術再加上一夜未眠,沈碩終于還是熬不住,趴在了那姑娘的床頭,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沈碩感覺自己的頭被人狠狠捶了一下,猛地驚坐而起。可在看到那位“始作俑者”的時候,旋即他又喜出望外地驚嘆道:“太好了,你終于醒了!”
沒成想沈碩這高興勁兒還沒持續多久,就被那女子抓著枕頭、被子……身邊所有可以用來當作武器的東西一通亂砸。這哪里是一個救命恩人的待遇啊?就算不是以身相許,你好歹也別動手就打啊!
沈碩被她整蒙圈了,折騰了一會兒,那姑娘也沒見消停,倒是把樓下的姜慕言和老王給驚動了。
如果不是知道沈碩不至于對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起什么歹意,現在這情景還真是會讓不知情的人產生一些誤會。姜慕言“客氣”地把沈碩推到一旁,小心地靠近床頭,坐在那女子身邊。
那女子終于安靜下來,瑟縮在床的一角,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,看到又出現了兩個人本能地把手腳都蜷在了一起,沒有再大打出手。這姑娘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,血水從齒縫間滲出來也無動于衷。那雙眼神中的警惕與敵意絲毫沒有消減的意思。
沈碩剛想出聲和姜慕言解釋剛才的情況,就被身后的老王打住了。老王跟在姜慕言身邊多年,對于這個主子向來都很有信心,所以他對沈碩說了一句:“放心吧,小姐會處理好的。我們現在還是出去等著吧。”
沈碩沒動。
老王看他面色凝重的樣子,以為沈碩還在憂心剛才的事情,拍著沈碩的肩膀寬慰道:“哎呀,別太擔心了,你已經救了她的性命,就算沒有從她身上得到小凝的消息,你至少也是做了件好事。”
沈碩會意一笑,搖了搖頭說:“是也不是,關心則亂。只要知道了她的來歷,我或許就能順著這條線索找到小凝的去向。但是姜慕言的話也提醒了我,這姑娘身上的傷極為致命,如果不是運氣好,她就已經死了,所以即便我知道她的來歷,恐怕能不能查到點什么也難說。說不定還會連累你們。”
“哈哈,你說的是這個啊!”老王又用力地拍了拍沈碩的肩膀說,“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,不過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,這世上能欺負我們家小姐的人還沒出生呢!”
“小姐?”
聽老王的口氣,這姜姑娘來頭好像還不小,而且這個詞也是沈碩第一次從老王嘴里聽到,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挺自豪。沈碩剛想繼續在大門口的那段談話,一探究竟,就被老王粗劣地打斷了:“什么小姐?我說的是小言,你這年輕人,怎么年紀輕輕的就耳朵不好使呢?改天應該讓小言給你也看看。小言,你說是吧?”
姜慕言知道老王講起話來口無遮攔,終于發話了:“老王你先出去吧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