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光頭壯漢瞪圓眼睛,面面相覷了一會,只覺得置身夢境,有些虛幻不真實的感覺,大聲道:“這告示沒寫錯吧。”
縣衙大吏程立鵑冷冷道:“少廢話!”
“是。”
幾個壯漢縮脖子,不敢吭聲了。
……
冬日陽光很溫和。
施府之內,亭臺水榭,池塘假山。
“爹。”
施倚霄仍然不敢置信:“先天高人斬殺先天大妖,怎么跟后天武人扯上關系?”
合力除妖?
真的嗎,她不信。
“好了。”
身披白袍的中年人面色嚴厲,手里抓著魚餌,不再扔出。
他扭頭,語氣低沉地警告:“你休要胡言亂語,陳大人親自設宴,靜候那位真氣境武人赴宴……你信,或不信,都不可不敬!”
“要知道!”
“那是一位真氣境!”
“為父都不會輕易質疑一位真氣境的武道強者。更何況,還有陳大人為其正名。”
人,沒有敬畏,遲早會闖禍。
像那方鴻,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若是施府苛待下人丫鬟,就會與一位武道奇才結仇——待來日,人家存心報復,說不得就要付出血的代價。
而如今。
那兩個府內丫鬟,脫離奴籍,回歸自由,有了姓名,沒有怨言。
那方鴻,若是個明事理的,也會念著施府的一份人情。
如此行事……
雙方共贏……
這才是長久的持家之道……白袍中年人的語氣嚴肅,教育女兒施倚霄。
“爹。”
施倚霄跺了跺腳,道:“別提那個方鴻了。”
白袍中年人皺眉,心思敏銳,明白女兒的想法。
無非是昔日丫鬟翻身立命,與自己身份相當,有些不舒服。
這也是人之常情。
即使他,也免不了俗。
念及此處。
他面色溫和幾分,平靜道:“那方鴻奇才之資,確實不凡。但咱家乃是郡縣之中的府邸,你祖父官居七品,為父又在上個月踏入內氣境,以后未必沒有中舉的可能……霄兒你可知,方鴻這種出身貧苦的農戶,要比肩咱們施府需要多久?”
“至少得三代人的努力拼搏!”
“期間,兒女根骨差的話,還有著家道回落的風險!”
“奇才之資又如何?”
“等他考秀才,得幾年之后?”
“至于中舉,真氣之境,又得多少年?”
一串問題把施倚霄砸懵了。
她可沒想這么多。
“爹。”施倚霄乖巧道:“我真的不用去登門拜訪一下嗎。”
“不必。”
“你是我女兒,何須違心結交一個方鴻?隨自己心意便可。”
說完,白袍中年人擺擺手,慢悠悠扔出一把魚餌,看著池塘水面上浮出魚兒,爭相搶食。
水花濺起。
池塘魚兒來回游。
假山之上,鳥雀啼鳴,氛圍很靜謐。
施倚霄輕聲開口,她特別好奇昨天的先天之戰,忍不住問道:“那真氣之境的……后天武人如何打傷的大妖?”
“等你祖父赴宴歸來……你去問。”
“爹,您怎么沒去呢?”
“陳大人只傳喚了府城誅妖司的姜左卿,裘縣令,你祖父,以及飛云書院的張院長,這四人作為宴席陪同……呵呵,為父倒是也想去。”
白袍中年人語氣透露著幾分無可奈何的遺憾,苦澀。
他當然也想赴宴。
可惜,不夠格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