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思議!
太強了!
以后天境界,重傷一頭禽類的先天大妖,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,哪怕擱在蒼州府也是稀奇事。
從那時候起,姜可嵐對方鴻的印象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絕非隱世的真氣境那么簡單。
頂尖的武道奇才?來自府城的門閥世家傳人?傳說之中撿到人族強者傳承的幸運兒?
‘等一下。’
‘好像哪里不對勁兒。’
姜可嵐給方鴻講完,忽地反應了過來。
如此強橫的真氣境武人……
怎么會不清楚這種常識……
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,只為了請教淺顯易懂的染色訣竅?
沒可能。
她首先排除了這個可能。
‘也許。’
‘他對我有意?只是苦于沒有接近我的契機,便尋個由頭,借口,表面上跟我請教問題,實際上意圖不軌……不對,是欲要結成琴瑟之好。’
姜可嵐忍不住胡思亂想。
她瞄著方鴻,觀其下頷和耳邊,以及一頭濃密的黑發。
看樣子……年紀不大……并不是年紀較大的黑發老翁。
雖然說到了適婚之齡,家里父母多次想要定親事,她全都拒絕,以年齡不合,誅妖司公務繁忙為由。
事實也如此。
姜可嵐年方二十四五,后天極限。
誅妖司的同僚們,大多都是四五十歲左右。
武道境界相當的府城同齡人,基本碰不到,相識的幾個也早已成家立業。
莫非……
此人……
念頭一起,她有些心煩意亂,坐立不安地問道:“你……還有什么事兒?”
“沒事了,非常感謝。”方鴻誠懇的道謝,伸手入懷,好像要掏出什么東西,姜可嵐瞬間警惕了起來,眼角余光緊張地盯著方鴻。
……
雪夜。
亭內。
只見方鴻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胭脂盒,小圓鏡,玉簪子,白色香囊,作為謝禮。
“這些是有獎答題禮品。”
方鴻不當白嫖怪,道:“請務必收下。”
身為秉承著二十四字真言高尚品德的好男兒,找人請教問題,備上一些小玩意,作為答謝,聊表寸心,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禮節吧。
這些小玩意落在姜可嵐眼里,意思卻變了。
什么有獎答題禮品……
好生拙劣的借口……
她視線飛速掠過,定格在翠綠簪子上面,只覺得臉頰發紅。
心跳似漏了一拍。
心尖兒好像跳到嗓子眼。
要知道,在大乾,送發簪比較常見的含義是表白,示愛,希望與對方成為結發夫妻。
送我簪子?
定情信物?
私定終身?
這也太唐突,太冒失,太直接了吧。
她是武道舉人,左卿卿位,將來有望參加上京會試,豈是那種隨隨便便的輕浮女子。
沒見過幾面,尚不知姓甚名誰,長相如何,品行如何,家境如何,就送我簪子?
哼……
無恥之徒……
姜可嵐又羞又惱,冷冷道:“敢問閣下多大?四十歲以上了吧?”
方鴻有點懵:“沒那么大。”
姜可嵐蹙起細長如畫的眉毛:“三十歲?”
方鴻:“呃,這輩子還沒到三十歲……”
他心生警惕。
他前來,請教問題,找蓁蓁要了幾個女性小禮品……但,看起來,姜可嵐是個好隊友,腦子卻有點問題,還是不要過多接觸比較好。
這時候。
姜可嵐面色緩和了幾分:“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?”
“無。”
“既如此,那……”
姜可嵐眼簾微垂,看著腳尖,略顯矜持。
“我走了,不用送。”
方鴻起身,拱了拱手,踏空而去消失在雪夜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