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博武抓了抓一頭銀發。
他與黃鳩,負責護送新科秀才前往蒼州府,本想騎馬,見到馬車,厚著臉皮坐進來。
畢竟。
騎馬趕路,寒風撲面,著實不太舒服。
坐馬車,慢是慢了點,卻勝在悠閑愜意。
然而方鴻的馬車,完全打破了兩人的一切認知……黃鳩看了看方鴻,從簾子空隙之處,打量外面的馬兒,仿佛有千言萬語堆積嘴邊,道:“新科秀才拖家帶口去府城,很常見,一般是到了府城,安頓好,再接來家人。”
方鴻笑了笑,道:“不需要那么麻煩。”
……
很快。
兩個時辰過去了。
兩次提速,馬車更快,在大道上行進約有三百里。
馬兒閃光,紫金色,如虛影。
馬蹄踏空,無噪音,無尾氣。
馬車懸浮,離地三尺,近似磁懸浮技術。
乍一看。
一匹踏空飛馳的馬兒,拖著一架古色古香的馬車,宛若夢幻不真實的畫卷徐徐展開。
在此期間,路上行人,見到這一幕全都是目瞪口呆……騎馬的武人急忙勒住了韁繩,讓到一邊,驚疑不定……同為馬車的一輛輛馬車停下,有人推開窗戶,有人站在車頭,愣愣地注視懸空馬車,如流星貼著地表,風馳電掣一般的北上而去。
沒有人能夠平靜。
全部驚呆了,嚇傻了,變成了凍結的人形雕塑。
“那,那是什么東西……啊?”
“會飛的馬匹!”
“騰空的馬車!”
有老翁嚇得捂住胸口,喘不過氣來。
他扶著路邊樹木,緩緩坐下來,心臟砰砰跳,劇烈地咳嗽起來,望著懸空馬車的消失方向,眼底涌現驚恐駭然的色彩。
他來自鄉鎮之地。
異于常人者,大多沉河。
異于常理的事情,代表著兇險。
老翁喘粗氣,有些慶幸,覺得自己與死亡擦肩而過。
“傳說之中的奇聞,不過如此了。”
“嘶……那馬車輪子沒動,且不見絲毫顛簸,沒猜錯的話,應該是先天高人的座駕。”
“我好像見過那輛馬車,有點熟悉的感覺。”
“一閃而逝,看不清啊。”
“馬車側面的圖案,標識……那是凌云馬市,一家賣馬和馬車的商鋪,就在飛云縣!”有眼光的騎馬武人發出一聲驚呼。
緊接著。
大道塵土飛揚,馬蹄聲落地,接連不斷的響起,八匹烈血馬經過,追向那輛懸空飛馳的馬車。
眾人大吃一驚:“烈血馬……武秀才專用坐騎!”
“觀其來向,定是飛云縣無疑。”
“算日子……估計是新科秀才前往府城吧。”
……
路上行人,相互之間很陌生,卻像是熟識的開口交流,閑談,緩解內心的震駭。
……
通往蒼州府城的大道。
路邊樹叢之中。
偶爾冒出的不懷好意的目光盡數凝固……一個個剪徑盜匪見懸空馬車,差點崩潰了。
“老大,咱們撤吧?今天不適合劫財。”
“撤!”
“二當家的,咱們要不要繼續等肥羊……”
“等你娘!”
——
從飛云縣出發,一路北上,路途很遙遠。
約有七八百里。
便是蒼州府城。
時間流逝。
到了下午。
懸空馬車飛馳了五百多里,剛剛路過東杏縣。
車廂內靜悄悄的。
方夭方蓁蓁剛才心情很激動,歡呼雀躍,片刻也不消停,直到兩個多時辰之后,她們感到疲憊,眼皮發沉,摟在一起睡著了。
周菱角縮在角落,呼吸輕微,半睡半醒。
張博武黃鳩則是閉目養神,打磨體內的真氣、內氣。
驀然間。
方鴻睜開眼,眸光一閃。
他心頭警覺升騰。
似乎有不知名的兇險來襲。
‘奇怪了。’
方鴻鉆出馬車,瞬間啟動洞真靈感的天賦,洞察四方,觀望周邊,目光鎖定在西方。
那是——妖族的氣息!
……
十里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