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請看!”
答案乎之欲出,死者是被人下毒后被拋入河中。
雖不知下是何種毒藥,但下毒的人必是與死者有過接觸,說不定還是身邊人。堂堂一府同知被人殺人滅口,拋尸于河中,這可是大案!
霍易宸斟酌片刻,嘆了一息,“看來淮安府的水比咱們想象的還要深,之前計劃可能要變一變。”
“文山聽從公子安排。”
霍易宸盯著那具尸體,看了良久,忽憶起那一雙雙明亮純澈的雙眸,不知是惋惜,還是同情,遂后閃過一絲冷意,哼一聲,道:“既然山陽水深,那咱們不防在攪攪,堂堂朝堂命官都敢殺,那百姓豈不任人宰割,淮安需要給徐家一個交代,給天下人一個交代!”
文山心里大吃一驚,聽公子的意思,這是準備借著徐家的事大鬧一場。
“公子,要鬧也是徐家的人去鬧,咱們沒必要參合進去……萬一……”
“文山,我看你是越活越出息了。”霍易宸決定的事,豈是他人能左右的,眼角余光瞟過去,“暫不說徐同知還是朝廷命官,即使是普通百姓,我奉旨巡查江南河道,既然遇上,咱們就不能不管。更何況,即使咱們不鬧,徐老爺很快也會得到消息,到那個時候,淮安官員為了自保,上上下下串通一氣,胡說一通;若是他日皇上追究起來,一項督察不力,藐視朝廷命官的屎盆子就要扣在你家公子我的頭上。”
文山頓時懂了,“公子此招果然妙啊,先是搶占先機,提前將此事鬧大,讓山陽官員人人自危,為了自保,必然會狗咬狗一嘴毛。咱們趁機混水摸魚,調查河工修整一事……”
霍易宸投給他一個你才明白的眼神,不動聲色的挪了挪,抖開折扇,坐在船上的椅子上。
“接下來你去聯系黃安,該怎么做,你應該知道了。”
“明白,明白,小的保證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,讓淮安府都熱鬧起來。”
…………
山陽最熱鬧的大街上,立著一座兩層大茶樓。
蘭閣位于二樓,是整個茶樓位置最佳的包廂,張知州和樊推官等三人臨窗而坐,商量了小半個時辰,也沒有議出個章程,樊推官顯得有些急燥。
“我倒是奇了怪,這徐老爺子怎會突然跑到山陽來,莫非是聞到了什么風聲?”
張知州一眼看他,一眼打量著在坐的另外一人,眉頭微蹙,反問了一句,“會不會是碰巧呢?”
“巧不巧的我不知道,總之,得讓李縣丞將人給看好了,徐大人當時也太沖動了,河工那爛攤子豈是那么好查的!趕緊派人去找,徐大人至今生死未卜……。”留著八字胡的樊推官嘴角往下扯動時,胡子也跟著抽動。
張知州往后靠在椅背上,手指飛快的敲著扶手,“這事,郭爺怎么看?”
那被張知州稱呼郭爺的人,單名爍字,準安府前任同知周宏德的妻弟,四十來歲,皮膚麥色,瘦高精壯,穿著白細布長衫,端正坐著。
忽然被點,他抬手合上折扇,遲疑了片刻,低語道:“姓徐的太狠,不給人留條活路,實話說吧,我已派人將他給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