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爺這么一哭,徐喬安也沒忍住,噗通跪在靈前嚎啕大哭起來。
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,這一老一小哭訴的凄慘無比,反倒是最小的少爺怕是嚇傻了,傻愣愣地,怕是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,太可憐了!
一群圍觀的人也被這份悲痛所感染,卻沒一個敢上前勸。
世隔多年,徐青琬早對父親沒有那么多的冀盼和牽掛,即使再悲傷,天命難為,她已經盡力了!
此時的她反而很快鎮定起來,捻了三柱香,磕頭,插爐,動作極為熟練!
白氏挺著肚子,面上憔悴,摟著已經鎮定不少的徐青琬,多哭一會兒便上氣不接下氣,徐青琬忙喚奴婢一左一右去扶白氏起身休息。
其嫂嫂洪氏見狀忙勸:“你可是有身子的人,要顧全大局,妹夫雖不在了,你還有兒子,我讓人扶您回去歇會兒,有什么話,等你歇好了再跟親家老爺說,這里有我跟大哥照看,你若再……”洪氏硬生生咽住那個“好歹”兩字,估計得要小姑子的半條命。
白子良得了妻子的求援,急忙挺身站出來,“妹夫也算是報效朝堂,親家老爺也來得及時,再不濟還你嫂子和我替你看著,讓你嫂嫂陪你回屋歇會兒,都累了兩日,再這樣折騰下去,你也熬不住。”
白氏的奶娘馬嬤嬤也跟勸著。
眾人正勸著,突然一直避而不見的張知州卻突然帶著大小官員趕了過來。
“徐老爺節哀……”
“徐老爺節哀順變……”
徐老爺抹了一把眼淚,振作起來,拱手答謝,悲痛歸悲痛,兒子的仇卻不能不報,徐老爺好歹也曾在官場混過,瞧著諸位大人的官服很快就判斷出各自的官位,道:“想必這位大人就是淮安知州張大人。”
“是,正是本官。”張知州禮貌性的點了點頭,就不再言語。
反倒是他旁邊的樊推官率先開口:“徐老爺來了咱們也就有主心骨了,徐同知的喪事還得你老拿主意才成。”
“樊大人真是好算計,這案子還沒查清,就急著毀尸滅跡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?”
徐老爺聞之,猛得抬頭,只見剛剛那黑衣男子一臉鄙夷杵在旁邊。
“哪兒來的看門狗擾亂靈堂,還不快給我打出去?”樊推官最恨的便是這多事之人,若不是霍大公子替他撐腰,早將人一頓打殺,哪兒還能得到他在此放肆。
“哎喲喲,樊大人好大的官威,在下好歹也是一名秀才,有功名在身,你敢動我一下試試?”
那黑衣男子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,完事再朝徐老爺長揖行禮自我介紹:“給徐老爺請安,在下葉清,奉永寧侯霍大公子之令替令郎屈不平,徐同知乃朝廷官命,如今死得不明不白,霍大公子說了,必須替徐同知查明死因,嚴懲真兇,以告慰亡魂。”
徐老爺心里一陣揪痛,他的兒子,豈能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!
“霍大公子的這份恩情,老夫銘記于心。”徐老爺拱手長揖,另喚徐青琬磕頭謝恩。
葉清急忙跳開,側身不肯替主子受禮,嘴里還嘟囔著:“使不得!使不得!我也是受人所托。”
此時,在場的人群也早已議論紛紛,有的夸霍大公子大義;但更議的議論徐同知的死因,有人說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招來殺身之禍;甚至更離奇的是有人非說是水鬼所索命……
一時間眾說紛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