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家在淮安幾十年,都說狡兔三窟,就在山陽城里置下的宅院少說也有二三十處。
郭大爺等人,就藏在城里。
郭大爺一向起得晚,剛剛吃了早飯,正準備叫幾人賭上幾局。
這是他被困在此,唯一的娛樂。
“大爺!不好了!外頭……”門房進沖進來,一句話沒稟完,黃安帶著兩個人,大步流星,直沖進來。
“你姓郭?郭大爺?我家公子請你說說話,走吧。”黃安一句話沒說完,兩人侍衛已經架起郭大爺,架得他腳不能朝地。
“你們是什么人!你們要干什么!這是淮安府!這是山陽!我姓郭,這是有官府的地方……”
郭大爺一路厲呵,出了大門,一眼看到門口停著馬車,厲呵聲更高。
黃安嫌吵,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塊布,堵了他的嘴,敲暈了直接扔進馬車。
郭大爺醒來時,已經被人綁了,推到霍易宸的面前。
“聽說徐同知是你殺的?”
“你是誰?”郭大爺不認識他,臉色鐵青。“你抓錯人了,趕快把我給放了,這是山陽,我是郭家大爺。”
霍易宸側頭看向他,笑道:“那好,咱們換個話題,我等奉旨巡查江南河道,清陽縣的河道是你負責修繕疏通吧。”
聽到奉旨兩字,郭大爺下意識心虛,“清陽縣是我責任,但清陽縣河壩坍塌跟我沒關系。你就是霍大公子?!”
“喔,是嗎,那你躲什么呢!”霍易宸淡淡答了句。
“誰躲了,誰躲了,甜水胡同本就是郭家的宅子,我在自家宅子里住著,那不能叫躲……”
“有人告你監管不力,迫害無辜,私抓百姓充當纖夫,致數幾十名無辜百姓枉死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吧。”霍易宸盯著他問道。
“這是誣告,寧遠道那個老匹夫又不準我動用纖夫營里的囚奴去疏通河道,可一年一疏是朝廷定制,我也是迫于無奈,只好花錢雇人。誰知道其中有些人不會泅水,淹死了,害得我還賠了一大筆銀子。”郭大爺看著霍易宸,認真解釋道。
“十兩銀子,一條人命,這就是你說的一大筆銀子?買個丫頭小廝還不值這點銀子,何況還是正直年壯的莊家漢子。”
“十兩不少了,我還一次性付了工錢,那些刁民收了銀子,就想訛詐更多的銀子……”
“炸毀堤壩是誰的主意?是你還是你弟弟郭爍?”霍易宸沒理郭大爺的話,接著問道。“有人稱出事的前幾日,你人就在清陽縣,還跟寧縣令吵了一架,可堤壩坍塌第二天你人卻在山陽。”
“光天化日,誰竟敢如此信口開河,污人清白!”
“清白?火硝一直由朝廷霸控,當年修建黃河堤壩,整個淮安,也就你郭家領用火硝,現在跟我說清白?這是府衙的存底,都是有記錄。”霍易宸抖了抖檔冊,一聲冷笑。
郭大爺伸頭想看,可霍易宸沒給他機會。
“火硝是老二領的,也一直由老二統總,若是霍大公子疑心此事,應該去找老二,我可什么也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