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那輛車上的車窗打開,有人從里面拿著門禁卡刷了一下,門開后,兩輛車又呼嘯著向里面開去。
小區里有一片寧靜的湖水,夜色下美得無法形容。湖邊種了幾棵垂柳,隨微風輕輕搖擺。
那兩輛車就停在了幾棵垂柳后面。
這里有一套獨棟別墅,門牌上寫著102號,還寫了個大大的“詹”字。
從兩輛車上分別下來三個人,走在最前面的人按了兩下門鈴,里面的人像是專門在等他們,很快就把門打開了。
六個人沿著綠色草坪中間的石板小路走向里面一座兩層樓房,到門口,四個人自動站在外面,只有兩個人推門進去了。
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們的,正是信仰投資公司的董事長詹仰。他穿著一套灰色的家居服,表情略顯沉重。看到那兩個人進來,他顯然有些激動,但并沒有表現出來。等他們走到他面前,他也只是抬起頭,等著他們匯報。
“董事長,我們根據王彬提供的線索,一直向南找去,到了暉州,才算找到小姐的蹤跡。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,小姐大概一個月前在那兒待了幾天就走了,據說是跟著云依寨的‘積福人’走的。我們推測,小姐很有可能去了云依寨。本來我們還打算追到云依寨去,可是接到您的電話,讓我們先回來,所以……”
年近五十的季永繁是詹仰的貼身助理,方正的臉龐和厚厚的嘴唇使他看起來特別老實可靠。他已經在詹仰身邊十六年,深得他的信任。
季永繁抬頭看到詹仰的眉毛略微動了動,便知他正在苦苦思索。女兒突然離家出走著實令他頭痛,他還不敢大肆宣揚,只能派幾個信得過的人暗地里去尋找。
他扭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,示意他先不要說話。
那個人看起來約摸三十五歲左右,長得人高馬大,臉上只差用紅筆注明“冷血無情”。他是詹仰的貼身保鏢,跟了他快十年,算是他最信得過的人之一。
在季永繁身邊,他只是個跟班,所以即便季永繁不看他,他也不會隨便開口說話。
詹仰在聽到“云依寨”時,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女兒能悄無聲息地從他眼皮底下逃走,并且迅速逃離煦華市。
云依寨是江同省最南邊的一個“城市”,或者應該稱它為一個部落。他們雖然在江同省的地界,卻不歸省里面管,他們的領導者只有一個,那就是“寨主”。
他們看起來只是一個人口不到十五萬的小地方,那兒的人除了能歌善舞、騎馬打獵,便再沒有其它過硬的本領。可是如果有人想要欺負他們,那等于自討苦吃,因為相傳欺負他們的人一個月內必遭橫禍。
所以云依寨的人無論走到哪里,都格外受人“尊敬”。而他們的人每年三、四月份都會到江同省的中心城市去積福。把那里的福氣帶回去,讓云依寨變得更加美好(邪乎)。
煦華市現在還是江同省的中心城市。三月底,那些云依寨的人如期而至,帶著他們精心準備的節目,在煦華市的每條街道上邊走邊“表演”。
他的女兒詹書瑤就是在那個時間不見的。他那個時候正在為錦上小鎮最后的驗收工作而忙碌著,竟不知女兒到底是哪天離開了家,又去了什么地方。現在答案已在眼前,女兒是跟著誰都不敢惹的云依寨的人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