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四下看了看,雖有路燈亮著,卻不見有別的人在走動。如果真的有什么事,連個幫忙的人都找不到。他微胖的臉上泛起了亮光,手心也開始冒汗。
醫院剛剛發生了“試藥”事件,想必有不少人都想找他“談談”吧!他大意了,不該這么晚一個人回家。
他慢慢地轉過身來,那個比他高出一頭的人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,仍舊讓他感到了威脅。
“你不用害怕,往旁邊走幾步,我只想問你一件事。”
戴口罩的人說話了,語氣比較平和,這讓他稍稍放松下來。他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攝像頭,知道那人不想被拍到,于是按他說的往旁邊走了幾步。
“二十三年前,也就是1056年9月11日晚上,九點到十點半之間,醫院發生了什么事,鄒院長還記得嗎?”
鄒瑞江聽到那人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事,知道與“試藥”無關,便沒有那么害怕了。不過那人的問題他一時回答不上來,過去那么久的事誰還能一直放在心上。何況,他不記得那時候醫生發生過什么大事。
“想不起來是嗎?那我給你講講吧!當時你只是延明醫院的一名普通外科醫生。那天晚上,醫院來了一個懷著雙胞胎的孕婦,因為受到驚嚇,還未到預產期就要生產,大人孩子都有危險。婦產科只有一名值班醫生,慌亂中又從別的科室借來兩名醫生,而你就是其中一人。”
鄒瑞江的嘴巴微微張開一點,他想起來了,確實有這回事。現在聽著似乎有點不靠譜,但當時為了孕婦和胎兒的安全,他也顧不了那么多,配合婦產科醫生完成了那次手術。
這是件好事啊!只不過后來發生了一點小意外,難道眼前這個人是為了那件事而來?
戴口罩的人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盯著鄒瑞江的臉,觀察他臉上不斷變化的神色。看他已經想起來了,他便又說道:“據醫院的檔案記錄,當時你們給孕婦做了剖宮產,孕婦順利誕下兩名女嬰,是這樣嗎?”
“是,是啊!”鄒瑞江說著又攥緊了拳頭,“不過由于早產,其中一個女嬰只活了十幾個小時便夭折了。”
“真是這樣嗎?”戴口罩的人加重了語氣問道。
看著那人步步緊逼,鄒瑞江心里直犯嘀咕。過去那么久的事現在被翻出來能起什么風浪?況且當時的事情是他們自己同意的,他只是幫了個忙而已。這樣想著,他就舒服多了。
“另外一個女嬰真的死了嗎?”那人又問了一遍。
鄒瑞江也不再害怕,他仰起頭直視那人,反問道:“你是什么人?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?醫院有醫院的職責,醫院所作的任何決定都經過病人家屬同意,并且有義務替病人保密。”
“當然!你或許愿意對警察說實話。”
“你——”鄒瑞江氣憤地指著他,嘴都氣到變形。要知道,他才剛剛和警察打過交道,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。但是二十三年前那件事,他收了病人家屬不少錢,這事如果被翻出來,那么他后來是如何坐到院長的位置上這件事也會被扒出來,他這個院長恐怕真當不下去了。
“你放心,我不是警察,也不會把今天晚上的任何一句話透露給警察。我只想知道當時的真相!”
聽那人說完這句話,鄒瑞江低下頭嘆了口氣,把當時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