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次,他畫出一個上窄下寬的梨形圖案,成功解鎖。
石門慢慢向左側移開,他趕緊進去了。
經過五十多米黑漆漆的山洞,他又來到外面,看到一座建在深山里的小木屋。
木屋門口的木板長凳上,坐著一位老人,陽光暖洋洋地照著他,并在他的銀白頭發和胡子上鍍上一層光澤。
于錦凡慢慢地走過去,在距離老人還有五步遠的時候,聽到老人說話了。
“你來了?”
他停下腳步,答道:“我來了。”
“這一路有什么發現?”老人靠在門框上,閉著眼睛,神態、聲音都很慵懶,似在夢囈。
“迷宮的正確路線是一面旗幟的形狀;所有黑漆漆的山洞里都有一條細細的明線作指引;小溪里的魚只在原地嬉戲;溪邊有很多樹木,但是只有一棵果樹,樹上停著一只小猴子;過了第三道關卡,踩著石頭過河時,河面上隱約倒映著一個人的影子。”于錦凡一口氣說完后,看到老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。
“觀察得很仔細,也很有勇氣。”老人慢慢坐直,眼睛也睜開了。
于錦凡又向老人走近兩步,看得出,他已經很老了。
“還能認出我來嗎?”老人苦笑著問。
于錦凡難過地點了點頭。“您是那位專門幫助弱者的神探。”他想起自己寫的第三本小說《邋遢的代價》,那個不修邊幅的“邋遢偵探”。小說中的他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,再邋遢的樣子也遮蓋不住他眼中的鋒芒。
可是現在,他的年齡與他的狀態完全不符。
他走到老人身邊蹲下去,一只手輕輕放在他的膝蓋上,像孩子那樣關切地看著他。
老人又笑了,這次的笑容里帶著一絲欣慰。“你剛開始肯定有很多疑問,現在疑問漸漸消失了對不對。”
他點了點頭。
“就是這樣,我初識平凡時,心中的疑問不比你少。很長時間我都以為那個年僅5歲的小男孩會巫術。后來在他的指引下,我把蘇永生的大孫女送走,這才了解到這個孩子非常有愛心,非常聰慧,他身上異于常人的地方不該成為他的負擔。我理解了他,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。他太弱小,面對惡勢力時只能屈服。我那時候因為查了不該查的案子,自身難保,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,只收到一個他寄來的箱子和一封短信。”
于錦凡挨著老人坐下,眼中蒙上一層傷感的色彩。
“那惡棍先是威脅他的父母,后又綁走他喜歡的女孩兒,只有十幾歲的他連找人說理的地方都沒有。他只能寄希望于別人,所以在另一個世界找到一個強大的人,那就是你。你不僅是武術冠軍,還很聰明,又因為家庭原因性格堅韌。你嫉惡如仇,還在上高中時就因為同學家里遭遇不公而出手相助……這些他都知道。”
“可我,終究沒有幫到他什么。”于錦凡很自責。
“不,你現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幫他,那是他想做卻沒有能力去做的事。”
如果是這樣,于錦凡心里還能好受些。“他父母呢?為什么我的記憶里沒有他父母的下落。”
老人嘆了口氣,用更加低沉的聲音說道:“死了,在他十八歲那年,他父母晚上出去散步,突然雙雙掉入河中淹死了。他知道那是謀殺,于是安葬父母后,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那三個人,然后他就消失了。”
“是……什么人?”于錦凡哽咽了。
“魔車黨的前身,龐曉彬的師叔們。”
于錦凡握緊拳頭,在木凳上重重地打了一拳。
“你來了,他的使命就完成了。‘過慧易夭’,他已耗盡心力,希望你不管多難都要堅持下去。魔車黨被取締了,但是更大的魔頭還沒有落網。當年我們都是因為察覺到二十多年前那場‘眼疾’帶來了不同尋常的‘后果’,想要調查時被人陷害、被人追殺。你一定想象不到,先后有多少偵探死于非命……”老人過于激動,說著還咳了幾聲。
于錦凡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幾下,幫他順了順氣。“您放心,我一定會查出真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