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規定現在不允許家屬探視,但是他剛好在分局門口遇見了卜峰,卜峰就帶他去了。
在拘留所,他見到了憔悴不堪又不知所措的爸爸。
沒錯,程玉強看到兒子后,自己反而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,坐在那里低著頭,兩手不停地搓著,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。
程安叫了一聲“爸爸”,他也只是木然地看著他,沒有應聲。
“爸爸,你要振作起來,把你看到的情況全部告訴警察,我相信你!”
程玉強的眼圈突然就紅了,他強忍住沒有在兒子面前流下眼淚。
“爸,我知道你很難過,我也很后悔。可是現在我們最應該做的是查清楚到底是誰干的,否則廖菲阿姨死不瞑目,不是嗎?”程安說得輕聲細語,生怕使爸爸再度受到驚嚇。
程玉強痛苦地閉上眼睛,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一進門,他就倒在地上了,我,我嚇得腿都軟了,可我記得,她的眼皮還動了動。所以我跑到樓下,打了報警電話,還打了醫院的電話。”
卜峰站在一邊,仔細聽程玉強說得每一句話。這是他進來后第一次開口說話,有些細節非常重要。
“可是,她還是沒能等到救護車來……”自責與內疚讓程玉強倍受煎熬。
“從你推門進去到跑下樓這段時間,可有聽到房間內有什么動靜?”卜峰問。
程玉強看了卜峰一眼,又看了看兒子,然后仔細回想了一遍,“沒有,”他搖著頭說道,“很安靜,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。”
卜峰不死心,剛準備問第二個問題,突然聽見程玉強又說話了。
“不過,在我打完電話,鼓起勇氣返回樓上時,看到門被打開一點,記得我當時由于受到驚嚇把門牢牢關上了……”
“你確定嗎?”卜峰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。
“當時我沒有多想,但是現在我特別清醒,我確定我沒有記錯。”程玉強在說話時一直看著兒子,是兒子給了他莫大的安慰、莫大的勇氣。
“關于那份‘賠償協議書’,你有什么要說的嗎?”卜峰又問。
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。”程玉強說得非常肯定,“廖菲是個非常獨立的女性,別說我們現在感情很好,就是有一天感情破裂,她也不可能做出這種違背原則的事。況且,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她,如果她真的需要我補償她,直接說就行,根本不需要這種協議書。”
“可是你說的只是自己心里的想法,并沒有什么證據,對吧?”卜峰的眼神,咄咄逼人。
“有,我有!”程安突然說道。
卜峰和程玉強都驚呆了。
“爸,你好好保重身體,我一定會把案子調查清楚的。”程安說完就站了起來,讓卜峰和他一起再去趟案發現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