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千萍介紹了一下自己,并感謝消防員對她媽媽的救命之恩。
消防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,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,又說這都是他應該做的。
正好這時他的幾個同事過來了,看到他這個樣子免不了笑話他,還跟施千萍說他平時不這樣,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,發揮失常。
施千萍心中的陰霾被他們這群可愛的人給驅散了。
媽媽做完檢查后,醫生說她除了精神特別緊張以外,沒有其它外傷,讓她多陪陪媽媽。
她懸著的心才剛剛落地,淺灣分局又給她打來電話,說有一個叫廉英的女人從她們家盜竊了很多財物,被鄰居發現后報警,現在廉英就在局里,讓她有時間過去一趟。
廉英,就是她給媽媽找的阿姨,她不在家時,都是阿姨在照顧媽媽。她們相處雖然才兩三個月的時間,但是阿姨從來沒給她們找過任何麻煩,媽媽對她也很滿意,她怎么可能是小偷呢?
淺灣分局,是李從蓉不想提及的地方。她說幫施千萍照顧媽媽,讓她去局里看看。
施千萍到了淺灣分局才知道,廉英原來是個有案底的女人。她從她們家里拿走了媽媽的黃金首飾和幾件貴重衣服,還有幾千元現金。
她隔著玻璃窗看了自己曾經信任過的阿姨一眼,沒有進去見她。她也不準備起訴她,只是拿回了媽媽的衣服和首飾,現金留給了她。
回到醫院時,媽媽已經醒來。她覺得,這比什么都重要。
既然醫生說媽媽沒事,她就給媽媽辦了出院手續,帶媽媽回家了。
李從蓉也來到她們家,幫著她收拾了一下。
那個廉英翻遍了她們家的柜子和抽屜,連媽媽最珍貴的那個小紅匣子都翻過了。
施千萍對李從蓉說,如果她早看到這幅景象,恐怕就不會對她那么客氣了。
李從蓉說她會的,現在說的只是氣話而已。
施千萍無奈地笑了笑。她把媽媽收藏的東西重新放回紅匣子里,有一副銀手鐲、兩塊繡著鴛鴦的手帕,兩張舊式的結婚證書……還有一個很小的日記本。
這個小小的日記本引起了施千萍的注意。因為封面上有一片鮮紅的顏色,像是血漬。
她把李從蓉叫過來,兩個人一起看了看日記本里的內容。
“眼疾最厲害的時候,我們一家都挺過來了。可是現在過了將近一年,各種抑制藥物紛紛上市,傳染率大大降低,星子卻被傳染了。”
“星子被帶到了傳染病醫院,我只見過他一次,給他送了些衣服。后來再去時,醫院就不讓我見他了。”
“他四月十六日就被隔離了,到現在整整過去一個月,醫生不讓我見他,連個電話也不能打。我快瘋了!”
“星子,星子,你現在好嗎?三個月過去了,你到底怎么樣了?”
“十月十二日,他們讓我領回了星子的骨灰。”
“十一月初,治療眼疾的特效藥上市了。星子,如果你再堅持半個月該多好……”
這些含著血淚的文字讓她們兩個人的眼眶又濕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