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誰啊?”
楊路看她沒有否認,說明他找對人了。
“阿姨您好!我是警察,想找您了解點事情。”
那婦人確實是王平蘭,不過她一聽是警察,就要把門關上。
楊路連忙又說道:“阿姨,我是真心過來幫您的,請相信我。”
王平蘭低下頭思考片刻后,讓他進去了。
“我已經很久不怎么出門了,也沒有與人糾紛,更沒有需要警察幫忙的地方。”她先把話說在前面。
楊路進去后,也只是站在門口。他把門關好,小聲對王平蘭說:“二十四年前,您的丈夫和女兒同時染上眼疾,后來兩個人都不治身亡。您獨居了這么多年,想必還在思念他們吧!”
聽了楊路的話,王平蘭轉過身去,背影都顯得特別凄涼。
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勾起您的傷心事。”楊路不得不先道個歉,“我只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。”
王平蘭向前走了兩步,看著一張黑白照片發呆。照片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,那時她還很年輕,女兒看起來只有兩、三歲的樣子。
過了很長時間,她才開口說話了,“當時,很多人都染上了,死了很多人。他們,命不好!”
楊路也覺得非常難過,但他還是說道:“您的丈夫和女兒是在眼疾爆發的第二年染上的,當時您去醫院探望過他們嗎?”
王平蘭點了點頭,接著又搖了搖頭。“我當然想去看他們,我怎么能不想?可是他們只讓我看過兩次,后來再也不讓看了,說怕傳染。我說我不怕,傳染上也好,我要進去陪他們。”
楊路看她越說越激動,連忙扶著她坐到沙發上,讓她平靜一下。
王平蘭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,才又說道:“我記得很清楚。我丈夫和女兒五月份住院,從第二個月開始,醫生就不讓我見了。一直到十月十三日,醫院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讓我過去一趟。我去了,他們就給了我兩個……兩個冰冷的盒子。”
楊路鼻子一酸,心也揪起來了。“當時您問過其他患者的家屬嗎?有沒有和您同樣遭遇的?”
王平蘭搖了搖頭。“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。那家醫院專門收治患上眼疾的病人,當時有很多人住院,來探望的家屬也很多。我問過幾個,人家都讓看,還說已經有了能控制病情惡化的藥物,堅持服用的話,即使不能治愈也可以保住性命。可我們,我們家的人怎么就那么命苦呢?”
“你沒有對醫院提出質疑嗎?”楊路又問。
“怎么沒有?”王平蘭氣憤地說,“可是醫生只說他們兩個送去醫院的時間太晚,病情已經惡化,經過幾個月的治療,還是沒能救過來。我們是從小縣城搬到市里來的,就做點兒小買賣,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。我,我只能帶著他們兩個人回,回到家……”
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。
楊路幫她倒了杯水,并給她遞上紙巾。
“你還記得那個醫生叫什么名字嗎?”他問。
“記得,他叫周丙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