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超和郅剛站在窗前,看著陸應山的車開出市局大門,他才打了個電話,派了兩個可靠的人二十四小時監視陸應山,再三強調千萬不能讓他離開煦華市。
“陸應山剛才的表現,讓我想起十幾年前煦華市發生的一起‘連環殺人案’。一個二十五歲的小伙子,在連續殺了七個人被抓捕歸案后,面對鐵證,依舊面不改色,東拉西扯,最后他親妹妹出面檢舉了他,他才認罪伏法。”馬超對身后的郅剛說。
郅剛輕輕地搖了搖頭,“陸應山與殺人惡魔的不同之處,在于他的計劃更為周密,心理更為強大,人性更加冷漠。他沒有結婚,無兒無女,生活中毫無溫情可言。這樣的人,太可怕了。”
“說到‘兒女’,我突然想起來我們懷疑詹仰是假冒的,就是從易勇前提供的信息開始的。如果說他是詹仰的兒子,而陸應山就是詹仰的話,那么可以讓他們進行DNA比對,結果能證明一切。”
郅剛看著馬局長,沉默了幾秒。
“不到萬不得已,最好不走這一步。”他對馬局長說,“易勇前的母親已經去世,以陸應山的求生欲望,如果他一口咬定易勇前是他的私生子,我們該如何證明?我們必須先證明他是詹仰,然后才能做DNA比對。而且還要征求易勇前的同意,不能強迫他。”
“好,不過得抓緊了,陸應山今天已經察覺到了危機,他一定會想辦法化解。現在,我們等于是在和他搶時間。”
“我知道!”郅剛說完就去忙了。他何嘗不知時間的寶貴,如果不是這里發生了棘手的事,他現在應該準備出發去清剿那個殺手組織了。他在這里多耽擱一天,清剿行動就得延后一天。
他看了看時間,開車去了醫院。
陸應山此刻又去了西郊的私人會所。他的助理開著車,車上還坐著兩個保鏢。
終于,事情還是暴露了。
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,補了一個又一個漏洞,甚至把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玩弄于股掌間,讓他到死都不知道他這個大哥的心思。
可結果呢,他們還是查到了他身上。
錦上小鎮,原本可以讓他名利雙收,沒想到能讓他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。
如果不是三個月前,蘇永生死在錦上小鎮開業之時,就不會有這后面許多麻煩。真是大意了,以為他們早已被馴服,哪知內心還是如此反叛,一有機會就想揭發他。
不過他們揭發的是“詹仰”,不是他陸應山。他的弟弟以為換成他的臉,就能享一生榮譽,得一世富貴,卻不知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,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。
如果不是于錦凡、羅尚林這些人,最后的結局也不過是“詹仰”畏罪自殺,而陸應山繼續在他的崗位上發光發熱。
可是偏偏,就有那么幾個頑固不化的人,明明可以輕松結案,偏要給自己找不痛快,真不知他們的樂趣何在!
更讓他頭疼的是,一般人被整成那樣,早就一命嗚呼了,怎么他們個個都像有九條命似的,打不死、折不斷。
來到會所,經理還是像往常一樣迎他進去,并叫了迷紫過來為他服務。
趴在舒服的實木按摩床上,年輕漂亮的按摩師柔軟的手指在他身體的各個穴位上按壓揉搓,讓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放松。
往常,他的助理或是季永繁會站在屏風外,為他匯報重大消息,并接受他的命令。而和他同坐一條船的那些重要人物,有時也會過來,與他共謀大計。
現在,他們肯定都知道了他被停職的消息,為避嫌,他們恐怕不會再和他有任何接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