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,竟然是一支錄音筆。
消失多日的詹書瑤,在凌晨四點半的時候走進醫院,出現在了重癥病房外。
這個時間正好楊路在醫院,他聽說后趕緊過來,問她有什么事。
詹書瑤說想看看程安。
“程安還沒有醒來,不允許探視。”楊路說完,便請她回去。
詹書瑤還是站著沒有動。
楊路轉身準備要走,卻又聽到她說話了。
“我爸爸,他是冤枉的。”
這話使楊路又轉過身來,向她走近兩步,讓她繼續說下去。
“那還是八年前,我十三歲生日那天,我聽到爸爸在給一個人打電話。他房間的門沒有關,而我就站在門外。”
楊路看著她,眼神中全是鼓勵。
詹書瑤停頓了一下,又接著說:“我聽見我爸爸說‘我才是真正的陸應山,而你是詹仰。陸慶利是我爸,我為什么不能去參加他的葬禮’。”
楊路看得出她不像在撒謊,但他還是問了一句:“除了你,還有別的人聽到嗎?”
詹書瑤搖了搖頭,“不過我有錄音筆。”
“錄音筆?”楊路真是又驚又喜,“什么錄音筆?”
“爸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,我當時是打開的,就藏在口袋里,本來想找爸爸錄幾句我想聽的話,沒想到錄到了那段。”
“錄音筆在哪里?”楊路激動地問。
詹書瑤從小包里掏出一個老式錄音筆,低著頭,把他放在了楊路手里。
“如果將來需要你在法庭上作證,你愿意嗎?”
詹書瑤點了點頭。“我知道我爸爸做了很多錯事,但他沒有大家想的那么壞,他不應該遭到所有人的唾棄,還有我……我什么也沒有做。”
楊路明白了。確實,她什么也沒有做,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“你放心,真正的詹仰很快就會受到法律的審判,他的犯下的罪行必須由他自己承擔。”
詹書瑤突然有些感動,含著淚點了點頭。臨走時,她又問什么時候可以去看程安。
楊路說他也不知道。他傷得太重,現在只有他爸爸進去看過他。
詹書瑤轉過身去,眼淚再也控制不出流出來。她在心里跟他說再見,依依不舍地離開了。
她之所以現在才把錄音筆交出來,一是因為恨,二是因為害怕。她恨程安對她不理不睬,同時也怕陸應山,也就是真正的詹仰報復她。
陸應山被抓后,她才看到了希望。昨天晚上她一直沒能入睡,想好后,她就來了。
她希望真正的詹仰受到懲罰,希望程安能快點醒來。只不過她也知道,不管她是姓詹還是姓陸,程安都不會喜歡她的。
天亮后,郅剛把這支錄音筆拿到陸應山面前,陸應山徹底放棄抵抗了。
雖然錄音里沒有出現他的聲音,但是詹仰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,何況后面還有他們父女倆的對話。
他終于低下了頭,認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