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石激起千層浪,屋內瞬間落針可聞,但每個人的心里卻波濤洶涌起來。
三太太蘇氏的心劇烈的跳動著,將自己縮起來,試圖降低存在感。
朝陽郡主性子剛烈,被惹惱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她居高臨下的站著,斜睨著三太太。“原本為著闔府上下的安寧,我是不想扯開這塊遮羞布的。可老太太一直被蒙在鼓里,一味的怪罪我的一雙兒女確實有失偏頗了。
我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,我這個做娘的,少不得要替她討個公道。便就是這次救不回來了,黃泉路上也讓她做個明白鬼。”
雖然定國公有意相瞞,但朝陽郡主還是聽見了云芷傷勢極為嚴重,藥石無醫只能等死的診斷。
一個即將失去孩子的母親,自然是什么也顧不得,一股腦的將多年的隱忍和委屈抖了出來。
趁著老太太還在愣怔的勁兒,朝陽郡主揚聲道,“將人帶進來!”
隨即,便見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矮胖仆婦被反綁著手,由兩個粗使婆子壓了進來。
“弟妹瞧瞧,這人你可認得?”朝陽郡主挑眉,看向佯裝鎮定的三太太。
“這般模樣,誰能曉得是哪個啊。”三太太一臉嫌棄,用帕子捂了嘴,掩飾因為緊張而抖動的雙唇。
那仆婦被關了三天柴房,發絲凌亂,衣衫臟破,人被綁著,嘴里塞著布條,確實有些讓人瞧不出原本的樣子。
老太太被驚的坐直了身子,指著那被按跪在地上的仆婦,“這……這不是長貴家的嗎?”
長貴,三老爺心腹,是管著府上采買的大管事。
“連母親都能一眼認出來,這鎮日里管著三房用度的管事媽媽,弟妹竟然認不出來?”朝陽郡主冷哼一聲,眼里盡是不屑。
三太太瞪圓了眼睛,以手掩唇走到長貴家的跟前,狀似仔細辨認,實則暗下力度捏了對方的手。驚呼,“好好的,怎么被人綁了去?二嫂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朝陽郡主挑眉,蔥白玉指指向長貴家的,“叫她來說說,我是什么意思!”
一旁粗使婆子會意,取了那堵嘴的布條,長貴家的一少了掣肘,忙哭訴伸冤。“老太太、國公爺明鑒,奴婢是被冤枉的。”
老太太提了精神,“你不是老家侄女辦喜事兒,告了假,要下個月才回來?如何被綁了?”
長貴家的眼神閃躲,“奴婢……奴婢還未出京城,就被夫人的人抓了。”
老太太看向朝陽郡主,怒色更深。
朝陽郡主不急不緩,問長貴家的,“我早已派人去你老家打探,你族里確有一個未婚的侄女,可因人生來癡傻并未婚配,且在前年便隕了。
當時你還往家里寄了帛金,足足封了二十兩。族里眾人無不夸贊你,便是在城里大戶人家做了體面的管事媽媽,多年不回老家,仍不忘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