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陽真是干啥啥不行,頂嘴第一名。
而且,自從三房干出了那件蠢事兒以后,老太太的氣焰在朝陽面前矮了半截。
畢竟端王府三天兩頭來人,明著是走親戚,暗著就是給她顏色看。
老太太憋屈,此時大婢女牡丹挑了簾子走進來。她偷偷看了一眼朝陽郡主,臉色有些為難。
老太太瞧見她,忙問,“人尋回來沒有?”
牡丹搖頭,情緒異常低落。“那成玉館,發生了命案,被錦衣衛圍了個水泄不通。派去的小廝,壓根就沒進去門,更別提找到世子和三姑娘了。只聽說,有人死了,又有人失蹤了。”
老太太一個身形不穩,差點從羅漢床上跌下來。
張媽媽神色變了變,有些古怪。“該不會失蹤的是靖雯公主吧。”
這嘴可真是開了光,牡丹很不情愿的繼續說。“錦衣衛的嘴撬不開,府上派去的人是使了銀子從被放出來的客人口中得知。失蹤的是個出手闊綽的小公子,同行的是一對雙生子。”
種種跡象表明,失蹤人口是靖雯無疑。
老太太眼前一黑,半晌才虛弱的問出來,“福旺呢?”
“福旺被國公爺打了板子。”牡丹想起福旺那血肉模糊的屁股,猶自覺得心寒。
世子爺素來荒唐,國公爺不舍得打兒子,總是揍小廝出氣。
在福旺之前,已經打死了三個,如今瞧著福旺也命不久矣。
“打他有什么用,小爺們去逛小倌館什么要緊。離經叛道闖禍的是三丫頭,合該將她院里的人都打賣了才是。”老太太就是看云芷不順眼。
朝陽此刻已經沒有心氣兒和老太太較勁了。
倘若靖雯真的出事了,那同行的云芷和云逸風難逃其咎。圣上一共只有兩個女兒,一個在國力虛弱、武裝力量不夠強悍的時候為國奉獻送去了烏斯藏,一個則生在盛世千嬌百寵養在身邊。
這養在身邊的靖雯,寄托了圣上全部的慈父情懷。
并且,之所以對她格外寵愛,為的就是彌補當年葬送大女兒終身幸福的遺憾,順便給泱泱大齊黎民百姓立一個慈父形象,也給周邊蠢蠢欲動諸國瞧瞧,我大齊今非昔比。
若是靖雯出事了,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設,也可能因為愛女心切,圣上能做出什么來可說不準。
他們雖然也算皇親國戚,可與血脈相連的至親骨肉,那差的像一個江山那么遠。
朝陽心急如焚,但又只能強自鎮定。“一切不過只是傳言,并無確切消息證明公主失蹤。”
“你生的一對好兒女,真是要把我們這個家敗了!”老太太恨的牙根癢癢,除了罵朝陽,不知道還能做什么。“若不是公主出事了,那兩個孽障為何還不回府?”
朝陽被罵以后,心情更加煩躁。“他們是六扇門的捕快,出了命案自然要在那里探查吧。眼下靖雯公主已經回宮了也未可知。”
頂撞完婆母后,朝陽還是要息事寧人。“母親莫要太過擔憂,眼下時辰不早了,合該早些安置才是。我再去派人打探。”
老太太被氣的腦門充血,哪里還睡得著。可她也確實懶得再和朝陽打回合戰,擺擺手,讓她趕緊下去,好自為之。
人都走個干干凈凈以后,張媽媽開了口。“老祖宗,您放寬心,出事的未必就是公主。世子爺和三姑娘保不齊是在辦案子,這才沒能回來。”
嘴上說著,手上塞了個引枕在老太太后腰。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您也不必太過操勞。只是,如今既然咱們已經知道了三姑娘是與世子爺互換身份混進了六扇門,還得了御賜名捕稱號。這保不齊哪一日在圣上那也漏了陷,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。”
老太太能不知道?她不就是因為這事兒煩躁嗎。
“奴婢以為,還是早些讓姑娘嫁人為好。這原定的婚期就要到了,是不是派人去裴府走動走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