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優心中叫苦連天,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穿著這套衣服出門的樣子!
“娘,這是您跟爹成親的衣裳,還是留著,當個念想吧。”
尤氏嘆了口氣,“家里拿不出閑錢來,沒法子給你們姐妹扯新衣裳。人家張舉人可以有頭有臉的,你穿著舊衣去,難免落了人的眼。”
尤優無奈,“娘!人家是選手腳利索的廚娘,又不是去選樣貌!”
怕尤氏多心,尤優和緩了聲調說,“我這樣穿的利利索索的,人家看了才覺得咱是去干活兒的。你想,是不是這么個理兒?”
而且尤優暫時還有衣服可以換洗,她已經看過尤柚的包袱了,里面還有春夏兩套衣裙,一套厚棉的。
尤氏猶豫了一會兒才將那套衣服收起來,“你這丫頭,從城里回來怎么變得伶牙俐齒起來?就連性子也膽大了,難怪闖下那些禍事。”
尤優知道尤氏說的是尤柚在城里做丫鬟犯下的那檔子事,尤優自認問心無愧,而且她也習慣了尤氏嘴碎,并未往心里去。
尤氏又重新將包裹收拾起來,她回過身來,有些不放心地說,“柚子……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把握?你從前在咱家可以連鍋都能燒糊,可別去了之后啥都做不成,到時候沒撈著錢,反而得罪了那張舉人。”
尤優自信滿滿地笑道,“娘,你就放心吧,女兒憑雙手賺錢,還怕他不成?”
尤氏總算是出去了,尤優舒了一口氣,往身后一倒。
不仔細后腦勺磕在硬邦邦的炕面上,尤優眼泛淚花地揉著腦袋,忘了這不是她那張柔軟的雙人大床了!
次日一早,尤優就起床了,心里頭揣著事情,天剛亮,她不用人喚就醒了。
尤優已經學會了這個年代閨中女子最簡單的發型,她穿戴整齊,就著一碗才行!
尤果依依不舍地將尤優送到門外,“二姐,你要看到什么有趣兒的,回來可得跟我說說,我都許久未曾出咱們村子了。”
“放心吧,等我回來!”尤優揚著臉一笑。
出村子算什么?總有一天她尤優要憑自己的能力離開石頭村,去大城市開一個符合自己前世所想的私房菜!
尤優不認識路,可是沒關系,石頭村還有一對母女要同她一起去。
宋婆婆幫她們約了,今日晨起辰時后在村東頭碰面。尤優不知道時辰,尤果說雞叫之后準備出門就差不多了。
尤優獨自走在村里的正路上,她是第一次在村子里離開尤家這么遠。
她從一戶人家門前路過,一個中年婦人厭嫌地白了一眼,“我當是什么了不起的人過來了,原來是那個攀高枝兒又跌下來的貨!”
攀高枝?跌下來?尤優前后左右看了看,確定四處無人,說的就是她。
這個當面鄙視她的女人是誰?尤優不認識,不過從前的尤柚應該是認識此人。
尤優一向不擅長跟這種善于嚼舌根的婦人打交道,若是口舌之爭,她大略是罵不過人家的。
若是一言不合打了起來,扯頭發抓臉皮,她大概也抹不開那個面子。
尤優不過是稍作停頓,淡淡瞥了那婦人一眼,就要繼續走自己的路。
從那家院子里出來了一個身材小巧的圓臉少女,她扯著那扶著門框的婦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