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回歸朝廷手中的三輔之地,其他地區不會有奏折送到洛陽。
擺在面前的折子沒有幾卷。
劉辯正批著,何咸給他送墨和絹帛來了。
看了一眼何咸,劉辯招呼:“表兄有些日子沒到北宮來了。”
何咸惶恐:“陛下如此稱呼,直叫臣雙股戰栗。”
“沒那么夸張。”劉辯笑了:“最近在忙什么?”
“也沒別的事。”何咸回道:“無非為陛下整理文房用具。”
“太后那里,你沒去過?”劉辯問他。
“沒。”何咸說道:“臣不過區區守宮令,老是往太后那里跑,怕不合適。”
“沒什么不合適。”劉辯很大度的說:“你是太后的侄兒,多探望姑母,也是份內的。”
“陛下覺著臣該去,稍后臣就過去。”何咸應道。
“想不想做大官?”劉辯突然問他:“像你父親一樣?”
何咸大驚:“臣能耐有限,不敢奢求。”
“你的能耐其實不差。”劉辯說道:“做個守宮令確實屈才。等你見了太后,去做太仆吧。”
太仆位列九卿,掌管宮廷車馬和牲畜。
從守宮令到太仆,簡直是一步登天。
何咸錯愕:“臣做錯了什么,陛下只管責罰,斷不敢如此戲耍。”
“你這個人倒是有趣。”劉辯放下筆:“朕給你說真的,你卻不信。你是皇親,由你掌管宮廷車馬,朕也放心。”
“謝陛下洪恩。”何咸不再推辭。
“給他一道見太后的手諭。”劉辯吩咐孫辰。
拿著手諭走出北宮,何咸后脊梁都是濕的。
太后逼宮,雖被皇帝壓住不許外傳。
身為守宮令,整天在宮內伺候,何咸怎會沒有風聞?
他本沒打算去長樂宮探望何太后,無奈皇帝要他去,只能硬著頭皮前往。
長樂宮內,
何太后有些日子沒見著外面的人。
每天除了唐姬來陪她說話,再沒有旁人。
何咸持著手諭來到,太后有些意外: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陛下要臣來的。”何咸回道:“臣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”
發現他衣衫被汗水濕透,何太后問:“你很熱?”
“天氣雖熱,臣身上的卻是冷汗。”何咸說道:“陛下說的每句話,都讓人不得不用心揣摩。萬一哪里做的不妥,可能就會引來殺身之禍。”
“你是皇親,皇帝會輕易殺你?”何太后不解。
“若是陛下動刀,最先殺的就是皇親。”何咸回道:“朝廷能有今日,也全賴于此。”
何太后皺眉,思索著他說的話。
何咸突然跪下:“臣求太后,不要再給何氏惹災殃了!”
“本宮如何給何氏惹災殃了?”何太后完全懵了。
“太后想要重回朝堂聽政,臣已勸說。”何咸對她說:“本以為只是向陛下發發牢騷,哪想到竟會逼宮。太后是陛下生母,他不會怎樣。娘家人卻可能被連根拔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