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毗所說,并非沒有道理。
袁紹臉色非常難看。
他緊鎖眉頭:“我也覺著奇怪,并未聽說傳國玉璽流落民間,因何公路可以得到?”
“主公!”逢紀說道:“斷不可聽彌衡妄言!”
“不聽彌衡,又能如何?”郭圖冷笑:“莫非真的要與朝廷開戰?”
“開戰如何?”逢紀說道:“有袁公路策應,主公不一定會被朝廷壓制。若是事事聽從朝廷,等到淮南被曹操奪去,最先被皇帝盯上的,就是主公!”
“紀靈數萬大軍,在豫州與荊州交接投效朝廷。”郭圖說道:“袁公路麾下已無可用之兵。區區曹操,尚且要他難以抵敵,如何策應主公?待到朝廷出兵,與之交戰的只有冀州、兗州兵馬。面對強敵,我等可有勝算?”
逢紀堅持叫囂開戰,辛毗、郭圖、沮授等人都提出反對。
袁紹問審配:“正南以為怎樣?”
“我也覺著不該與朝廷反目。”審配說道:“如今的朝廷,勢力強大,并非主公可以抗衡。”
“公路若是被滅,我確實可能成為眾矢之的。”袁紹嘆道:“若不撤兵,又會引來朝廷大軍,如之奈何?”
“父親!”有個少年站了出來:“我有一計,既可不成眾矢之的,也會要朝廷投鼠忌器。”
說話的少年,是袁紹長子袁譚。
袁紹問他:“你有什么法子?”
袁譚回道:“朝廷所以強盛,無非占了司隸、幽州、并州、涼州,如今又在奪取益州。父親有所忌憚,只因冀州、兗州無力抗衡。只要勢力得到擴充,軍隊得以壯大,不信朝廷還有如此底氣上門要挾。”
“你的意思,奪取淮南?”袁紹皺眉:“再怎么說,那也是你的叔父!”
“不僅淮南。”袁譚說道:“還有青州、揚州等地。等到得了更多的地盤,父親就不用再看朝廷臉色。”
“長公子妙計!”辛毗本就是袁譚身邊的人,趕緊附和:“青州無主,散亂的很。主公派兵前往,必將手到擒來!至于淮南,讓曹操得去,還不如主公拿來。”
“你等有什么看法?”袁紹看向其他人。
郭圖、逢紀等人,都是親近袁紹家的夫人,希望三公子袁尚繼承大業。
袁紹若是用了袁譚的計策,袁尚以后怕是再沒機會。
先前還反對逢紀的郭圖說道:“我認為不妥。青州可以拿,但淮南決然不行!袁公路是主公的親兄弟,兄弟操戈,只會讓外人鉆了空子。”
“言之有理!”逢紀附和:“青州可拿,淮南決然不可!”
“父親!”袁譚急了:“淮南不拿,早晚將成心腹大患!”
袁紹沉默良久,擺了擺手:“傳令顏良、高覽撤軍,袁譚領軍三萬前往青州!”
“主公!”辛毗說道:“長公子之計,乃是長久謀劃。淮南不拿,一旦落入他人之手,必將成為大患!”
“袁公路是我兄弟,雖說交惡多年,如何能奪他的根基?”袁紹說道:“此事不用再議!”
他吩咐沮授:“你去見彌衡,告訴他,只要朝廷許我拿下青州,淮南之事可以不管。”
袁譚的計策,確實是長久之計。
可惜逢紀等人為了自身利益,明知有著莫大好處,卻站出來作梗。
沮授心中感嘆,袁紹如此抉擇,只怕真的會養虎為患!
堂議結束,沮授去見彌衡。
回到館舍,彌衡令隨從收拾行裝,擺出要走的架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