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斗在下一刻爆發。
城門口,刀陣戰場,三道身影如旋風般糾纏在一起。
易武用的依舊是大開大合的招式。
他舍棄了靈符,將全部身心都放在手中的長刀里,與他的煉尸夫人一往無前,完全一副同歸于盡的打法。
金珂招架得相當老練,一張張靈符不緊不慢的使出,每一張都能化解強敵的攻勢。
戰局兇險,錯走一步都將陷入死地。
旁觀的眾人全部提著心,替易武捏了一把汗。
金毒使的能耐,西衙的煉尸官們已經見識過了,人家一走一過而已,幾十具煉尸報廢。
尤其那些固定煉尸的細針,甚至連什么時候出現的都不得而知。
費材擔憂的低聲道:“易大人這么個打法很難避開對方的奇毒,真要中毒可麻煩了。”
徐衍道:“他應該有所準備,不會空手而來。”
說話間戰場出現變故。
易武迅猛的刀鋒斬開了金珂用來護身的靈符,連著衣袖給斬掉了一塊。
盡管沒傷到金珂,易武的戰力足以引來眾人的叫好。
金珂毫不在乎,他掐動蘭花指,就見易武的兩個肩頭立刻暴起兩股血霧。
肉眼難辨的飛針,穿梭于刀陣之間。
金珂將周圍的刀陣當做跳板,控制飛針彈跳其間,形成無法捉摸的飛針殺陣。
受傷的易武不退反進,長刀連斬。
他的煉尸夫人在另一側攻來,與其形成包夾之勢,令金珂一時措手不及。
金珂堪堪避開二人的長刀,卻沒避開易武的一記五丁拳,接連五拳打出了五道拳罡,尤其最后的一拳,爆發出一團暗淡的黑氣。
五丁拳出,金珂被轟飛出去,撞在刀陣邊緣,他不知以何種手段止住身形的退勢。
金珂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,他的目光徹底冷冽下來。
沒有任何廢話,對陣的雙方繼續發動沖殺。
易武的速度越來越快,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中了奇毒,他必須在徹底毒發之前干掉仇家。
然而金珂并未給易武機會。
來自北晉的金毒使快速掐動十指,如掐訣般施展出陰險的絕殺之法。
破風聲隨著金珂的掐動出現。
一根根金色的細針如憑空而來,成百上千,將易武與其煉尸夫人貫穿。
戰場上的兩個身影,默默的定住了身形。
一片片血霧在易武渾身上下炸起。
他癡癡的望著身旁的夫人,嘴角微動,輕語著:“還是破不掉千針毒陣,夫人,我來陪你了……”
易武被千針貫穿,動彈不得,他用盡最后的靈氣,以控尸術駕馭煉尸夫人朝著強敵發動最后一次沖殺。
黑衣的女人越過易武,手中抓過易武的長刀,以雙刀攻去。
煉尸的威能,完全在于其主人,易武處在瀕死邊緣,他控制的煉尸早已失去以往的戰力,剛剛沖出幾步就被一片金針貫穿。
夫妻二人的身上全是透體的孔洞,如同篩子。
他們背對著背,靠在一起,不肯倒下,將自己當做對方的支撐。
易武用盡力氣抬起手。
他想要擁抱自己的妻子,可是他做不到了,兩手無力的垂落下去。
暗淡的瞳孔中,埋葬著一絲遺憾。
遺憾著沒有殺掉仇人。
遺憾著無法與夫人相擁。
四周的煉尸官們有很多人已經眼含熱淚。
常玉春沉沉一嘆,轉過頭去。
對他來說,這樣的結局不失為最好的結果。
求死的易武得償所愿,北晉的使臣也安然無恙。
可是,兄弟的仇,何時報呢?
費材與齊遠矚咬牙切齒,低聲咒罵著金毒使,偏偏無能為力。
“一刻鐘的時間,還沒到呢……”
在徐衍低聲的輕語中,本該戰死的易武居然動了起來,與他的煉尸夫人再次沖向金毒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