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憑空攝人元神的手段,在他看來無比玄奧,關鍵是被召喚之人還無法拒絕。
人家亡者殿的殿主行的是待客之道,如果換個辦法,來一個滅殺一個,那召喚之人的本體即便扛得住,元神缺失的損害也絕非等閑,會遺留嚴重的后患。
商無極暗自猜測的功夫,最后一位亡者的身影逐漸清晰。
是一個人形,外表如同修行者。
可駭人的是,這人渾身的血肉在不斷腐爛,翻滾的氣血中時而現出內臟與白骨,令人頭皮發麻。
這是一個修士。
一個不知修煉了何種邪法,致使自身血肉腐爛而成為不生不死狀態的修士。
徐衍藏于迷霧中的目光始終觀察著最后一位亡者。
透過氣血,隱約能看到此人的白骨里纏著一條金色的蜈蚣。
此人的臉上時而有一層血肉粘連,時而腐化成森森白骨,看不出原本的模樣。
兩顆眼球從白骨眼眶里滾了出來,被腐爛的修士用一只骨手接住,隨后笨拙的重新裝進眼眶。
一層古怪的血氣從其頭頂彌漫,雨簾般灑落渾身,如披了一張人皮,那白骨腐肉的恐怖形態由此遮掩了下去。
“奇異的所在,二位可否告知,此地為何處。”腐爛的修士以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。
他此時的模樣是一個佝僂老者,面部的五官深陷頭顱,就像一個披著人皮的骷髏,說不出的詭異。
“這里是亡者殿,閣下是最后一位亡者。”徐衍用不急不緩的聲音說道,語氣穩重。
“亡者?莫非老夫已經隕落,掉進了地府不成。”
腐爛的修士轉動怪異的眼球,道:“奈何橋在哪兒,聽說只要不喝那孟婆湯,就不會忘掉前世記憶。”
徐衍表現得十分感興趣,道:“不知閣下有何刻骨難忘的記憶,要留到來世,莫非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情緣,或是永世難忘的恩怨?”
腐爛的修士嘆息著道:“非也,非也,老夫這把年紀,還有什么情緣是看不開,還有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呢,我呀,是怕忘了自創的功法,這輩子因此遭過大罪,下輩子如果有可能的話,還是直接開始習練為好。”
徐衍道:“什么功法竟比恩怨和情緣都要刻骨銘心?”
腐爛的修士嘿嘿一笑,道:“一種養蠱的法子罷了,閣下想學的話,我可以教你。”
徐衍哈一聲笑出聲來。
“平白無故傳授我獨門絕藝?”
“相逢即是緣,世上的功法,自然世人可學之。”
“可惜,我是亡者,不是世人。”
徐衍這番話一說,腐爛的修士立刻眼珠滾動了一下,他沒什么失望,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。
免費的才是最貴的,徐衍哪能中計。
他要是學了,不說那功法是真是假,自己這亡者殿之主的地位立刻得往下掉一大截。
“言歸正傳,二位作為最后的亡者,對青州即將開始的青果會有何看法。”徐衍道。
腐爛的修士當先說道:“青果會,天下擂,青冥果之爭自然熱鬧十足,也不知此一界青果會上隕落多少高手,實在令人期待。”
商無極渾身雷光滾動,“人族青果會,與我們有何關系,別忘了人族最為自私,奉行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古訓,面對異族會果斷出手擊殺,我們去了,當人家的魚肉嗎。”
“只要足夠強大,不一定誰是魚肉呢。”徐衍說著話鋒一轉,道:“人族的青果會是個熱鬧,我們的亡者殿也不會冷清太久,很快會有一天,九位亡者齊聚,我期待著諸位與我同心同力的那一天。”
召喚兩大亡者的時間無法太長,召喚之力即將潰散。
徐衍不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,做出送客的手勢,與此同時一扇由尸氣陰云凝形的巨大門戶在兩人面前開啟。
這一招送客特效,徐衍用的爐火純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