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爺,事情簡單,他們拿出買賣契書,我就和他們走,拿不出,您就抓他們走,至于跟你們回去,我和阿姐無依無靠,是要去投親的,晚了,親戚若找不到,我們兩個就非得餓死不可。”
她也學著團團的樣子,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不在乎自己的想象,也不在乎自己露出聰明,這里不是饑民群,在這里她可以聰明一點。
已經有人開始點頭,也有輕聲應和的聲音,卻沒有人直接站出來,替她求情不用跟著回衙門,畢竟這是官差。
見是如此事態,柴溪。把目光移到了遇音房的打手身上,希望他們在被暴揍之后情緒比較激動一些,這才是配合。
“那現在你們能拿得出來賣身契嗎?”
“賣身契……璨郎,我們坊主肯定有!”
“那就讓人去拿吧!”
剛才圍毆他們的幾個青壯,幾乎是異口同聲,不敢對官爺說什么,但這幾個龜奴打手,他們可不怕。
“你們!……憑什么由得你們說,被打傷的是我們,該抓起來的還有你們……”
他想起來了,衙門貼告時,敲鑼警示,說沒有什么流民,全部都是細作,燕遼的細作。
“這兩個,就算是沒有賣身契,也是流民,從太原府那邊過來的,你們可別忘了,縣太爺都說了,流民里夾雜了細作,你們幾個,莫非是幫兇不成?”
反正挨打的是他們,他們要找回去,他們也不想去衙門,他們還要回去治傷呢。
衙役聽了這話,還在思考,然而圍觀的閑人,馬上就不干了。
“這么小的孩子,你說是細作,果然,娼戶下賤,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!”
“明明就是可憐的孩子,這人心怎么這么壞?”
“看來是剛才沒有把你打怕!”
這一個打字一出,有人就躍躍欲試上來動手了。
沒有大人庇護,人人可欺,柴溪又抹一把淚。
“今天若是被他們帶走,反正是生不如死,不如我和姐姐今天就死在這里,各位叔伯大娘,要替我們兩個收尸,別讓我們臭在這他鄉的大街上!沒餓死在路上,都要死在這象州府了!嗚嗚嗚……”
這話,又贏得了一大批眼淚,一句一句天殺的,喪德的,在那些老婦人的口出罵出,小石子兒爛磚頭就要飛竄過來,這幾個打手,抱頭向地上蹲,他們只是訴了一下苦,苦的是他們呀。
衙役太少,人群越聚人越多,他們也控制不住,因為聲音也淹沒在人群的叫喊中。
假如發生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了人命……
公鴨嗓兒一個激靈,別說是吳縣令,就是縣尉,也敢活吃了他,相州不在最邊界上,卻被大周和燕遼兩國相爭多年,既屬于過燕遼,也屬于過大周,民風之彪悍程度,作為一個當地人,他是知道的,當然也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