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中的老人倒是提過一句,說是有些像早逝的齊王生母淑妃。
但,大長公主早年見過淑妃,記憶中的淑妃與永平郡主也沒有太相似的地方。
頂多就是眉眼有點兒相似。
但這種相似,并不十分明顯。
如果不是有人說這對“祖孫”相似,大長公主都想不起來。
不像剛才那個叫京娘的女孩兒,那張臉,仿佛從齊王妃身上扒下來的一般。
還有那朵胎記——
大長公主一直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,即便有相似的人,應該也是她的女兒或是孫輩。
而他們,都是繼承自自己。
如今,忽然冒出一個跟自己沒有關系,卻擁有花朵胎記的人。
大長公主內心受到的沖擊可想而知。
“我沒事!”
原本大長公主還想把京娘這個“救命恩人”推薦給女兒,但不知為何,話到嘴邊,大長公主又咽了回去。
她掃了眼嬌蠻任性的外孫女,呃,過去把永平郡主這個外孫女當成寶貝,自然覺得她是天真、耿直,頂多就是脾氣火爆了些。
然而此刻,大長公主心里有了一個猜測,再度去看永平郡主的所作所為,就覺得她太過跋扈、太過狠辣。
還是先別讓永平知道京娘吧,這孩子心太狠、手太黑,萬一嫉妒人家京娘長得像齊王妃,再對京娘做出不好的事情來,那可就不好了。
這些年,京中沒少有人議論,說永平郡主長得不像齊王、齊王妃。
永平郡主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長相。
有人多看她幾眼,她都會不高興,然后找借口去收拾人家。
現在有人長得這般像齊王妃……大長公主太了解自己這個囂張跋扈的外孫女了。
在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,大長公主不希望京娘受到傷害!
就這樣,大長公主仿佛遺忘了京娘,一手扶著齊王妃,一手拉著永平郡主,祖孫三代人,齊齊前往青云觀的客舍休息。
鬧了剛才這么一場,好好的祈福儀式徹底毀了。
想要明天繼續,或是另有安排,也需要讓受驚的女賓們好好歇息。
大長公主在青云觀身份特殊,在道觀里,她有專屬的院落。
來到院落,找了個借口將永平郡主打發出去,大長公主拉著齊王妃的手,小聲詢問:“阿湘,我記得當年你生永平的時候,沒有在王府,而是在城郊的一個破廟?”
齊王妃愣了一下,“對啊,阿娘,這件事我早就跟您說過了呀!好好的,您怎么忽然問起這件事來了?!”
“……”大長公主猶豫了片刻,似是在組織措辭。
良久,她才所答非問的說了一句:“就在剛才,我險些被人撞到,是個叫京娘的姑娘救了我!”
一邊說著,大長公主一邊抬起頭,直直的看著自家女兒,“那個京娘,長得幾乎與你一模一樣。”
齊王妃又是一陣愣怔,然后強自鎮定的笑道:“阿娘,大千世界無奇不有,長得相似的人,也是有的。”
都說女肖其母,但也不能說,長得相似的人就一定有血緣關系,對也不對?!
齊王妃嘴上這么說,心里何嘗沒有過懷疑。
畢竟,就像大長公主一上來問的那句話,她生產的時候不在王府,而是在兵荒馬亂、人來人往的破廟。
期間齊王妃還昏睡過一段時間,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,到底發生了什么,齊王妃直到現在都不確定。
偏偏女兒長得既不像她、也不像夫君,齊王妃真的很難說服自己呀。
“世間確實有容貌相似的人,但胎記呢?”
大長公主繼續直視女兒的眼睛,緩緩說道,“京娘的右手手臂上,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胎記!”
齊王妃的眼睛猛地瞪大了,“胎記?她有胎記,還跟您的一模一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