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秀枝沒好氣的瞪了何建國一眼,眼底的嫌棄簡直都能溢出來。
“甜甜的親事?不、不是都定好了嗎?”何建國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,趕忙咧開嘴賠笑臉。
劉秀枝卻又是一個白眼,“定什么了定?彩禮、工作還有房子這些事兒,一件都沒說好呢!”
“那、那咱就去跟親家再、再商量商量。”何建國好脾氣的說道。
他以為自己這么配合老婆子了,應該不會再挨罵。
結果,劉秀枝還是沒好氣的呵斥;“商量?商量什么?這些事必須聽我們女方家的。”
“哼,咱們甜甜,長得這么漂亮,白白凈凈,人也聰明,鎮上的大老板都來打聽,也就是看著嚴家跟咱們家關系好,嚴行舟看著也還不錯——”
劉秀枝雖然是個潑婦,但她是真的心疼閨女。
在她眼中,她家女兒那是千好萬好,嫁給皇帝當娘娘都夠格。
而嚴行舟呢,只是個當兵的。
這年頭可不比早幾年了,當兵的早就不吃香了。
津貼少,聚少離多,前兩年還總打仗,一個弄不好,守活寡就會變成真守寡。
跟那些個體戶、大老板什么的,根本就沒法比啊。
就像他們鎮上那個賣早點的,老兩口不過是炸個油條,愣是給兒子在縣城買了房子。
還有好大一輛摩托車,嘖嘖,聽說還是真正的霓虹進口貨,一臺就要好幾千呢。
那家就是兒子太矮了點,何甜甜看不上,否則啊,直接把甜甜嫁到縣城,就算沒有工作,有公婆那個早點攤子,小兩口的吃喝也不愁。
嚴行舟的個人條件就非常好,一米八幾的個頭,濃眉大眼,一看就是一臉正氣的好人。
再加上嚴家是干部家庭啊,嚴老爺子就不用說了,平反后,他的地位根本是何家這樣的泥腿子墊著腳都夠不著的高度。
嚴行舟的父親也是軍中的領導,母親則是國企的干部。
可以說,要不是有當年的那份“恩情”,何甜甜別說只是個高中生了,就是大學生,她也配不上嚴行舟。
但,劉秀枝卻不這么想,她就是覺得自己女兒好。
好不容易耍花樣訛上了嚴行舟,劉秀枝就又開始作妖了。
比如彩禮,劉秀枝沒想賣女兒、貼補兒子,她要多少東西,將來也會原封不動的陪嫁給何甜甜。
她就是想向嚴家表示:我們何家雖然是農村人,但我們看重女兒。
我們家甜甜嫁給嚴行舟也絕對不是攀高枝。
“對對,咱們甜甜最好了!”何建國作為資深妻管嚴,被老婆管了半輩子,早就學乖了。
老婆子說啥,他就點頭說好,哪怕老婆子不講理、撒潑打滾,那也不是老婆子的錯。
“行,那你再去趟老宅,讓你爹去跟嚴家老爺子通個氣兒!”
劉秀枝說這么一大堆,為的就是這個。
何建國的親爹還活著,但劉秀枝記恨婆婆,自己拿捏住男人之后,就鬧著要“分家”。
何家就何建國一個兒子啊,閨女倒是好幾個,可都嫁了出去。
在這個年代的農村,講究的就是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”,何家即便要分家,也沒有閨女的份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