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里忽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碎片,喬振邦就直接否定了妻子這個人,也抹殺了她過去一年多的付出。
這、這似乎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啊。
還是那句話,喬振邦作為男主,不是人渣,他還有起碼的三觀和底線。
如果能夠證明自己的前世或是夢中示警真實存在,喬振邦還好說,因為如此就能證明焦嬌不無辜,她是惡有惡報。
可若是事實并不是如此,那他豈不是成了“端起碗吃飯、放下碗罵娘”的白眼狼、無恥小人?!
這對于向來自詡有骨氣、有志氣的喬振邦來說,絕對是一個無法洗去的污點。
而喬奶奶是他最后的一絲希望,也是他僅存的一點兒幻想。
他內心的急切可想而知。
而表露在面兒上,就是近乎偏執的瘋狂。
喬奶奶:……不行!必須把孫子從歪路上拉回來啊!
“沒有!咱們家就是貧苦戶,哪里來的寶貝?”喬奶奶回答的斬釘截鐵。
之前她跟何甜甜說“沒有”的時候,還帶著那么一絲情緒。
但這一次,她的表情、言辭沒有半點遲疑或是給喬振邦絲毫幻想的余地。
“沒有?奶,您、您不是曾經在大戶人家——”當過丫鬟嘛。
而那些伺候過小姐的大丫鬟,基本上也跟副小姐似的,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但大多都識字、會刺繡。
“我就是個跑腿的丫頭,平時給小姐端茶送水,除了認幾個字,我啥也不會。更沒有什么寶貝!”
喬奶奶真是一絲漏洞都不留啊,只把自己說得毫無用處。
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沒有說錯,她還舉出例子,“如果真有值錢的玩意兒,或是會點兒賺錢的手藝活,咱們家也不會過得這般艱難。”
“當年你爺得了肺癆,但凡是家里有點兒錢,給他買點兒好藥,再讓他吃些好東西,他就能活。”
“為了給你爺治病,家里把能賣的都賣了,就差賣房子了,最后不還是沒能留住他!”
“我和你爺過了幾十年,我手里要真有寶貝,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?”
喬奶奶提到老伴兒,原本只是為了舉個例子。
但說著說著,她被觸動了傷心事,忍不住抹起了眼淚。
喬奶奶哭了,喬振邦更想哭!
但他還是不肯輕易死心,梗著脖子又問了一句,“奶,你會繡花嗎?就是那種雙面繡?”
喬奶奶正抹著眼淚,忽然聽到孫子的這句話,心仿佛都暫時停止了跳動。
繡花?還雙面繡?
好好的,孫子為什么會這么問?
難道他聽到了什么風聲?
喬奶奶的心慌得厲害,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在控制不住的發抖。
不行!
絕對不能讓孫子知道。
“什么繡花?我倒是會些針線活,平時也能繡個手絹,但這些年不允許,而我又常年干活,早就把手弄粗了!”
不得不說,喬奶奶的心里素質還是蠻強悍的。
心里明明緊張得要命,卻還是能掐著手掌心,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她裝著無奈的模樣,還故意把另一只手伸出來,讓孫子仔細看:“你看,全都是老繭和毛刺兒,就這樣的手,拿針都不好拿,更別說去繡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