掃視了一下侯府眾人狼吞虎咽的吃東西,而這些人的伙食,明顯不如錢校尉等官兵。
看到曾經高高在上、養尊處優的貴人、貴婦們,如今也不顧什么體面、禮儀,捧著個黑窩頭賣力的啃著,錢校尉郁猝的心瞬間開懷了幾分。
就在這個時候,何甜甜和馮忠良找了來。
“錢校尉,魏家大小姐的情況不太好啊。”
見到錢校尉,何甜甜沒有解釋今天馮忠良為什么沒有提前準備,而是故作沉重的說道。
“嗯?”錢校尉愣了一下,很顯然,他沒想到自己打傷了魏元娘,侯府上下沒有人找他算賬,反倒是一個脫籍的奴才跑來討要說法。
“不是給請了大夫嗎?”
拿小拇指的指甲扣了扣牙縫,錢校尉表面上看著漫不經心,其實心里也有些打鼓。
“確實請了大夫,也給上了藥。但,大小姐才四五歲,而那傷口有太深——”
何甜甜一臉的擔憂與憤怒。
她知道錢校尉剛才那番話的意思,無非就是說,他沒有阻攔馮忠良給魏元娘請大夫,已經是“法外開恩”。
畢竟侯府上下都是戴罪之人,押解進京的路上,即便死個個把人,也都是正常情況。
“我們大小姐可是侯府的嫡長女啊,當年她百日的時候,圣人還特意命人不遠千里的送來賞賜。”
何甜甜卻沒有被錢校尉的態度嚇到,而是繼續說著:“侯爺下落不明,朝中有人誣告我們侯爺通敵叛國!”
“圣人震怒,便勒令侯府上下進京候審。”
“錢校尉,小婦人不懂朝中的事兒,卻也識得幾個字,‘候審’二字,應該就是等候審查吧。”
說到這里,何甜甜猛地直視錢校尉的眼睛,一字一頓的說,“也就說,圣人都沒有定了平南侯的罪。侯府上下也不是戴罪之身,頂多就是需要審查的嫌犯家眷!”
錢校尉心頭一震。
麻蛋,他這一路上對馮忠良等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就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圣人雖然下令要把侯府家眷押解進京,卻也沒有真的定了這些人的罪。
所以,這趟進京,跟“流放”不同。
如果侯府真被圣人定罪抄家,闔府家眷被流放。
那么,流放過程中,死幾個人,簡直太正常不過。
可現在,魏家不是流放啊,他們也不是犯人。
正是考慮這些,這一路上,錢校尉及其屬下也只是對一些丫鬟、侍妾動手動腳。
侯府的正經主子們,錢校尉頂多就是恐嚇,并沒有下死手。
路程已經走了一小半兒,整個平南侯府,也就是今天的魏元娘被打傷了。
其他人,會虛弱不堪,也都是勞累、饑餓所致。
“哼,我是個大老粗,才不管什么嫌犯不嫌犯——”
錢校尉心里不安,卻還嘴硬。
何甜甜卻沒有繼續恐嚇,而是忽然換了個笑容,偷偷塞給錢校尉一張百兩面額的銀票,“錢校尉,您可不是大老粗,您最是仗義、仁善。”
“我們大小姐現在受了重傷,年紀還小,剩下的路程——”
打一巴掌給個甜棗,錢校尉的臉上果然綻開了笑容,偷偷將銀票收好,胡亂擺擺手,“我這人啊,眼神不太好,也就看看那些大人!”
所以,似魏元娘這樣的孩子,錢校尉根本就“看不見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