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鍵是沒有那么硬。
何甜甜伸手掰了一塊遞給馮延庭。
馮延庭雖然不太適應這種簡陋的吃食,在人在饑餓的時候,就變得沒有那么挑剔了。
小口小口吃著,口感雖然不如細糧好,卻也有一股獨特的香氣。
而且吧,跟侯府家眷在驛站吃的那些黑窩頭,強太多了。
馮延庭這邊咬著窩頭,趕路的人群中,幾個侯府的少爺、小姐,便呱呱的拼命咽口水。
這兩天,馮忠良沒有太多打點,侯府家眷吃的還是標配的黑窩頭、爛菜粥。
這樣的伙食,大人都吃不慣,更不用說那些年幼、嬌貴的孩子們了。
他們勉強吃了兩口,險些拉破嗓子,便哭著不愿再吃。
這會兒上了路,又累又餓,忽然聞到食物的香味兒,他們就再也忍不住了。
馮延庭雖然年幼,卻聰慧、敏銳,察覺到那幾位少爺小姐垂涎的模樣,有些失落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。
人嘛,都是在對比中得到慰藉。
他雖然比不上大小姐,但跟侯府的其他少爺、小姐比起來,他還是很幸福的,對吧!
馮延庭在好幾道熾烈的目光中,心情愉悅的將一塊窩頭都吃完。
看他吃得香甜,魏元娘也有些餓了。
不過,還不等她開口,何甜甜就先溫柔的問了句,“大小姐,要不,您吃塊桂花糕墊墊?”
魏元娘:……這種被人無微不至關照的感覺,真是太好了。
忽然之間,她都有種錯覺,她就是“顧秀娘”的唯一啊。
微微頷首,魏元娘聲音歡快的應了一聲:“嗯!”
何甜甜沒有耽擱,拿帕子擦了手,然后從點心匣子里取出一塊桂花糕,小心翼翼的喂給魏元娘。
桂花糕確實不太新鮮了,約莫是做了兩三天的樣子。
但那種香甜、軟糯,卻還是讓魏元娘食指大動。
馮延庭吃完窩頭,轉過頭來,看到的就是魏元娘將兩塊桂花糕全部吃下的畫面。
呃,好扎心啊!
剛剛飄到半空中的心,瞬間又被跌落深淵。
阿娘偏心!
阿娘不愛我了!
這樣的想法占據了馮延庭的心。
然而,年幼的他哪里知道現實的殘忍與人心的險惡啊。
緊接著,更扎心的來了——
馬車晃動,木質的車轱轆壓在黃泥土地上發出骨碌骨碌的聲響。
這般趕路著實枯燥乏味。
之前魏元娘跟著大部隊步行的時候,只顧著忍受饑餓、日曬和疲累了,根本沒有心思關注其他。
當不必忍饑挨餓、不用風吹日曬,也無需步行勞累的時候,魏元娘就感覺到了無聊。
而臉上的傷口,似乎也因為過于清閑而開始隱隱作痛。
“嘶!”
魏元娘禁不住發出細微的呻、吟。
“大小姐,您的傷口又疼了?”何甜甜幾乎是在魏元娘發出聲響的下一秒,就關切的出聲詢問。
“……疼!”魏元娘感受到這種濃濃的關懷與憐惜,心下委屈,忍不住帶著哭腔回了一句。
“大小姐受苦了,這樣吧,我給大小姐講個故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