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珍卻并不信。
不過,不管心里怎么想,臉上卻還要做出恭敬的模樣,“父親,您的修行果然進益了!咱們賈家確實有大事發生。”
賈珍躬身站在何甜甜身邊,小心翼翼的將圣人準許后宮嬪妃回家省親,各家可修建省親別墅的事兒說了一遍。
最后,他一邊覷著何甜甜的臉色,一邊試探性的說道,“方才,老太太說,娘娘省親,是咱們整個賈氏宗族的大事,而賈家又以我們寧榮二府為尊。”
“所以這省親別墅,我們寧府——”也要出些地皮,再出些銀錢啊。
只是,還不等賈珍把話說完,何甜甜就一個浮塵抽在了賈珍的臉上。
“混賬!”
何甜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,毫不客氣的訓斥道,“你個不孝子,你老子我還借住在玄真觀修行,連個自己的清修之地都沒有。”
“你不說想著給老子在城郊買個山頭、建個道觀,卻想著給隔房的堂妹蓋花園子?”
賈珍:……
什么情況?
自己親爹在玄真觀修行十多年,從未提出要另外修建清修之地啊。
這會兒,怎么又拿這件事作筏子?
還直說他“不孝”?
親爹哎,“不孝”這個罪名可不能輕易給兒子扣啊,這可是會死人的!
賈珍心里那叫一個冤枉,更有著隱隱的恐懼。
他不只是害怕父親對于他“不孝子”的叱罵,更在意父親對于賈元春的態度。
在賈珍看來,自己的父親絕對是個有成算、有遠見的人。
當初賈珍幫著義忠親王老千歲安置外室女,賈敬雖然覺得荒唐,卻也沒有阻止。
后來讓賈蓉迎娶秦可卿,賈敬也沒有說什么。
再后來,秦可卿死在了賈家,賈珍特意命人去報喪,賈敬卻還是沒有任何異常。
每每看到父親這個模樣,賈珍心里便十分踏實——這些事可以做,不會有危險。
可現在,父親對于宮里那位賢德妃卻沒有太過熱絡,反而說出“隔壁堂妹”這種生疏的詞兒。
嘶——
賈珍忍不住倒吸冷氣,莫非賈元春的這次晉升,非但對賈家沒有什么好處,反而是樁禍事?
還有省親別墅!
賈敬已經在玄真觀待了十多年,從未嫌棄那里有什么不好,并沒有表露出任何想要自己在郊外蓋個院子的意思。
如今呢,賈家正準備抽銀子修建省親別墅,父親就、就——
“父親,都怪兒子思慮不周,見您一直都住在玄真觀,便以為您真的喜歡哪里。這樣,兒子馬上就去找人去買山圈地蓋園子!”
不管是出于孝道,還是源自對于父親政治敏銳度的信任,賈珍都不敢有半分含糊。
他一定要給父親修一個美輪美奐的修行之地。
不是道觀,畢竟他家老子還沒有出家。
嗯嗯,就是個休養的莊子,只是建筑風格偏道教風格。
“哼,這還差不多!”
何甜甜從鼻子里冷哼一聲。
接著,她神色一動,似是察覺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