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只是拉個肚子,或是放個臭屁啥的,忍個一兩天也就過去了。
但這頭發、眉毛……沒有三五個月,根本就沒法見人啊。
而且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別說剃頭了,就是剪頭發也有講究。
太上皇根本不敢想象,自己變成一顆光球的模樣!
還有啊,“賈敬”煉制出來的丹藥,反應奇奇怪怪。
“賈敬”自己吃了會掉光頭發、眉毛,別人吃了,還不一定有怎樣荒唐可笑的后果呢。
……還、還是算了吧,又不是長生丹,吃了只是調理身體的丹藥,他的御醫也能做到啊。
太上皇沒再心心念念的想讓“賈敬”煉丹,到了他燈盡油枯,想來個“死馬當活馬醫”的時候,自己已經說不出話。
而作為“孝子”,圣人自然不能拿太上皇的身體、性命開玩笑,根本沒有勒令“賈敬”供上什么丹藥。
就這樣,太上皇駕崩了,壓在圣人頭頂的那座大山終于徹底消失。
出了國喪,圣人便開始整頓朝綱、秋后算賬。
甄家被抄了,戶部開始追討欠銀。
“太爺,怎么辦,咱們寧府還欠著戶部六十多萬兩銀子的虧空啊!”
賈珍急了,趕忙跑到別院來找何甜甜討主意。
“那就還啊!”何甜甜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。
賈珍:……踏娘的,我當然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。
可問題是,寧國府根本就拿不出這么多現銀啊。
這兩年,為了修建清修別院,為了供養別院里的一干人等,銀錢如流水般花了出去。
賈珍自己都舍不得花天酒地了,連蓉哥兒娶媳婦也辦得摳摳索索。
他們在府里已經夠節儉了,結果,卻還是攢不下銀錢。
沒辦法,親爹老子要煉丹,動輒千年人參、萬年何首烏,一爐一爐的,煉得哪里是丹藥?
分明就是在燒錢啊!
還有賈琮那個小崽子,也是個敗家的玩意兒。
哄著太爺弄出了一個什么“實驗室”,又是買人,又是買材料,每個月都要花費幾百兩的銀子。
如果賈琮的“實驗室”真能搗鼓出什么掙錢的玩意兒也成啊,結果呢,不是放風箏引來雷火劈了樹,就是搗鼓什么汽油把山給燒了。
一天天的,就沒個不糟踐錢的時候。
發展到現在,賈珍一聽到下人回稟“老爺,不好了”,他的心肝兒就一陣亂顫。
然而,賈琮入了活祖宗的眼,成為太爺最偏心的小兒子,賈珍這個承爵的“長子”,反倒不受待見了。
有“賈敬”這尊大佛坐鎮,賈珍有再多的不甘、抱怨,他也不敢表露出來。
只能眼睜睜看著賈敬和賈琮這對父子檔,每天都在禍禍寧國府的銀錢。
弄到今天,竟是連六十萬欠銀都還不上,賈珍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。
但,面對親爹,早已鐫刻到骨子里的懼怕,讓賈珍還是冷靜下來。
揉了揉臉,賈珍低聲下氣的說道,“太爺,咱們家沒有那么多的現銀啊。”
“那就把庫房里用不到的笨重家伙賣了,哦對了,那個什么黑水莊還是黑山莊的,年年都歉收,留著也是添堵,索性一并賣了,還能值些銀錢!”
何甜甜像極了“崽賣爺田”的敗家子,無比輕松隨意的說出賣家當、賣田莊的話。
真正的兒子賈珍,卻險些氣歪了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