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雪洲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。
所以,當他和何景天來到S大附近的一家咖啡館,兩人剛剛坐定,蘇雪洲沒有繞彎子,直奔主題。
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有些滄桑的懷表,打開表蓋,將表蓋上的一張小照片展示給何景天。
何景天不明所以,卻還是伸著頭看了一眼。
“咦?這、這不是——”我親媽嘛。
只是照片里的小姑娘,比親媽年輕很多,笑容燦爛、眼睛明媚,一看就是那種生活非常富足,受過良好教養的富家千金。
“看著很眼熟?對不對?照片里的人是我小妹,只是多年前,我們失散了……”
蘇雪洲沒有錯過何景天的驚愕,他不愿回想當年的事兒,只是簡略的講述了一下他們蘇家的情況。
隨后,他話頭一轉,目光灼灼的盯著何景天,“我也不知道當年雪晴到底發生了什么,我更不知道,她為什么會嫁給你的父親。”
提到何景天的父親時,蘇雪洲咬牙切齒,眼神也變得格外冰冷。
他雖然什么都不知道,但他了解自己的小妹啊。
正常情況下,她是不可能嫁給一個山村的貧苦農民。
除非她不自愿,或者干脆被脅迫。
蘇雪洲沒有把話說得很透,但他的眼神已經非常明白。
他懷疑何老拐強迫了何母,也就是他的小妹蘇雪晴。
雖然還沒有做DNA,但何景天有種預感,自家親媽應該就是這位蘇老先生的妹妹。
隨著何母病情的好轉,她慢慢展露出原本的性情。
而她不管是偶爾蹦出來的英文單詞,還是做衣服、侍弄花草時流露出來的獨特氣質,都表明她并不是什么流浪女、瘋女人。
她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,她曾經的生活應該非常優渥。
因為氣質這種東西,就是靠金錢堆積出來的。
之前何景天還在想,媽媽沒有瘋傻之前,到底是個什么身份。
今天看到了找上門來的蘇雪洲,他明白了。
只是,知道有個米國的舅舅,何景天卻沒有像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人一般歡欣雀躍。
這年頭正是出國熱最瘋狂的年代,誰家要是有個海外關系,簡直就是掌握了財富密碼啊。
但,此刻,面對米國富商舅舅,何景天卻滿心忐忑,手心都冒出了冷汗。
尤其是蘇雪洲剛才問出的那句話,就差直接指著何景天的鼻子詢問:“說,是不是你爸爸欺負了我小妹?”
“甚至于,我家小妹會得了瘋病,也是你爸害得?”
何景天:……
不能說啊,絕對不能說實話。
幸好他重生了一回,最近一段時間,也經常接受雜志、電視臺的采訪。
他將家里的故事“改編”了一下,多次跟外人講述。
謊話重復一千遍就是真理,而故事講多了,何景天自己都信了。
所以,面對蘇雪洲的質問,何景天暗自驚慌,臉上卻還是坦然的表情。
他又把自己面對記者時說的故事,重新跟蘇雪洲講了一遍,“……我爸去縣城干活的時候,在鐵路邊發現了媽媽。”
“媽媽已經瘋了,不記得自己是誰,也不知道從哪里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