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她!
都怪何田氏!
如果不是她無休止的貼補娘家,如果不是她故意隱瞞,他也不會來修河堤。
不來這里,他也不會受這么多的苦,還險些丟了性命。
對于這么一個“克夫”的混賬女人,何二牛沒有跑回去把她弄死,就算是宅心仁厚了。
以后,他只當這個女人死了。
兒子倒是無辜,但大丈夫連妻子都不用愁,孩子什么的,更不可能少了。
所以,何二牛有了取舍。
他告訴秦父:“我倒是娶了房妻子,還生了個兒子,但我們老家鬧饑荒,前些日子還遇到老鄉,說是我妻子跟著娘家出來逃荒,卻沒了行蹤。”
亂世之中,孤兒寡母,就算沒有被人吃掉,也活不下去。
“唉,他們娘兒倆許是已經沒了。”何二牛故作難過的說道。
其實,就算妻兒還活著,也不當什么。
一紙休書就能把麻煩解決,何田氏的罪名都是現成的:偷盜婆家財物。
當然了,人都失蹤了,興許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。何二牛懶得去折騰。
他把何田氏貼補娘家、害得自己無錢打點,只得去修河堤的事兒說了出來,并表示:“她和孩子已經不見了,我就不再追究!”
言下之意則是,將來即便何田氏沒死,又跑來找他,何二牛也能把她休了。
戰亂年代,婚姻之事本就沒有那么多的講究。
何二牛沒有可以隱瞞,且他確實占著理兒,并不是什么拋妻棄子的混賬男人,秦父就沒有太在意,還是把女兒嫁給了他。
轉過年來,秦氏就給何二牛生了一個兒子。
又有了新兒子,何小寶什么的,就真的被何二牛遺忘了。
何二牛可以忘,秦氏卻還記著何二牛,也就是現在的何國忠,在老家有妻有子。
所以,此刻一聽有人回稟,說什么侯爺老家的親戚找上門來,她心里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。
一張俏臉,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好半晌,秦氏才咬牙說道,“去問問,是什么親戚?”
“侯爺現在身份貴重,好些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,都想來認侯爺這門親。”
“只是,平南侯府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能進來的地方,若是有那等無恥的人故意來攀附,哼,我可不會輕饒!”
回稟的丫鬟聽出秦氏話語中的冷意,被嚇了一跳,趕忙應聲,“是!奴婢這就去問清楚。”
秦氏面沉似水的坐在上首,沒有說話,靜靜的等著回復。
她的心里卻早已掀起了風浪,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、假設更是不停閃現。
秦氏覺得自己等了好久,其實也就過去一刻鐘,小丫鬟又顛顛的跑了回來。
只是,小丫鬟的臉色不太好,似是猶豫,又似是被嚇到了,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秦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,她愈發急躁了。
用力一拍桌幾,冷聲斥道:“啞巴了?還不趕緊說?”
小丫鬟被嚇得一個哆嗦,不敢再遲疑,脫口說道:“回夫人,那人說他是侯爺的、是侯爺的——”
說到最關鍵的地方,小丫鬟還是磕巴了。
秦氏更加惱怒,直接把手邊的茶盞砸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