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,可你是個女子啊,還已經嫁了人——”
“女子又如何?先帝時,昭陽長公主還曾經領兵打仗!”
何甜甜早就想好了說辭,沉聲說道:“就是阿娘,從小在邊城長大,邊城守將的女眷們,到了危急關頭,亦會守城池,殺胡虜!”
“至于嫁了人?阿娘,難道你也覺得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?就算嫁了人,我也是何家的女兒!”
馬氏被何甜甜說得無話可說。
但她還是不放心啊。
她家湉兒,從小就被捧在手心,何曾吃過苦、受過罪?
馬氏確實在邊城長大,所以她更加知道邊疆的艱苦與危險。
這一次的情況尤其嚴重,連素來勇猛善戰的何靖都受了重傷。
自家千嬌百寵的小閨女若是去了,有沒有命回來,還不知道呢。
丈夫和長子已經這樣了,她不能讓唯一的女兒也陷進去。
“那也不行,湉兒,你不能去。”馬氏用力搖頭。
“我不去?何家軍怎么辦?我們何家經營了幾輩子的西北又該如何?”
何甜甜冷靜得近乎殘忍,“還是阿娘想讓二哥去?他身子本就不好,別說領兵打仗了,他騎馬都不成!”
馬氏:……她當然也舍不得次子。
長子失蹤了,次子就是何家唯一的男丁啊。
還有何家軍……馬氏即便不是將門虎女,但作為當家主母,也知道幾萬西北軍對于何家的意義。
“可、可——”女兒怎么能去西北?
她一個年輕婦人如何領兵打仗?
何家軍固然姓何,但也不是隨便一個何家的人都能掌控的啊。
何甜甜見馬氏已經松動了,便利索的站起身,拉著她去了演武場。
當著親娘的面兒,何甜甜又是射箭、又是拿著大刀劈殺,招式兇猛,神情狠厲,像極了沙場悍將。
馬氏看得有些呆,她知道自家閨女練過武,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呀。
此刻再看女兒的表演,似乎她從未放下拳腳功夫呢。
哦,對了,還有騎馬!
她家女兒的馬術非常好,平時去跟一群小貴女們打馬球,向來都是佼佼者。
所以,在騎射功夫這一項,“何湉”是選超何涵這個體弱書生的。
但,戰場上,領兵打仗不只是靠敢打敢殺。
統領兵馬可不是小事情啊。
不等馬氏提出這點質疑,何甜甜就又拉著她去了書房。
何甜甜指著沙盤,以及堆成一堆的地圖、札記,“阿娘,這些天我一直都在研究何家阿爹、阿爺、阿祖他們留下來的資料,我學到了很多!”
“我不敢說能夠跟何家的先祖們一樣英勇神武,成為當世之戰神,但我一定不會墜了何家的威名!”
何甜甜擲地有聲,神情堅毅!
馬氏愣愣的看著她,忽然發現,她竟有些不認識了。
這還是她那個刁蠻任性的小閨女嘛?
乍一看,馬氏還以為何家的某位先祖顯靈,直接來了個附體啊。
因為何甜甜的目光太堅毅了,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莫名信服的氣質!
這是自信,一種強大到令人折服的自信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