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延年卻愣了一下,他不是個刻薄的性子,卻也不傻。
他聽出了妻子的潛臺詞,只是他不敢確定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。
何延年便試探性的問,“你是想讓連城知道咱們思甜已經徹底恢復了,她還有事業要拼搏,并不急著結婚?!”
田惠敏迎著丈夫的目光,緩緩點頭,又搖頭,“我確實想讓他知道,思甜又能繼續彈鋼琴了!”
不過不是告訴他思甜要忙事業,顧不上結婚。
“我是想告訴他,要有自知之明,要懂得知難而退!”
田惠敏素來強勢,但她也很少說這種刻薄的話。
她更多的是用道理、用伶俐的口才懟到對方無話可說。
今天,妻子這是怎么了?
說話竟這般不客氣?
連城還不是她的競爭對手,而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未來女婿啊!
讀懂了何延年的眼神,田惠敏沉聲說道,“老公,你難道就沒有發現?”
“連城每次來咱們家,嘴上說著愛思甜,想要娶她。但他的態度卻不是真摯、熱切!”
“他、他說話的時候,總有種莫名的優越感。仿佛他認定咱們思甜的手廢了,變得有了殘缺!”
“而他呢,雖然只是個醫學研究生,要事業沒事業,要地位沒地位,卻能居高臨下的俯視思甜!”
何延年聞言,瞳孔微微收縮。
他真的非常聰明,過去是受到了世界意識的壓制,讓他在面對何思語、連城等人的時候,變得遲鈍又迷糊。
現在被妻子點破,何延年只覺得自己的視野仿佛忽然變得清晰、明亮起來。
腦海中閃現出過去的某些片段,經過短暫的怔愣,何延年也意識到了妻子提到的問題。
他緩緩點頭,“我雖然覺得不該貿然去懷疑一個人,但連城確實有些不對勁!”
“我就是想讓他知道,我們思甜哪怕受了傷,跌倒了,她也能重新爬起來,甚至飛得更高!”
“我們思甜,根本不需要他的憐憫,他的犧牲!”
田惠敏越說越激動,說到最后,她的眼中滾出眼淚。
女兒受傷后,兩個多月的時間,他們親眼看到了女兒的痛苦。
女兒傷愈后開始練琴,他們又親身經歷了她的堅韌與拼搏。
這般優秀的女兒,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。
連城憑什么這么對思語?
“……對,不需要。”
見妻子真的生氣了,還傷心的抹眼淚,何延年趕忙把妻子攬入懷中,柔聲安撫:“最近一段時間,連城確實變得有些奇怪!”
“他仿佛鉆進了一個死胡同,或是陷入了自己編織的悲情故事中——”
何延年也不是妄加猜測。
當他認真的回想連城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時,就發現了一些問題。
不說別的,單是他執著的一次又一次求婚,就十分詭異。
就算何思甜沒有明著拒絕,可她也從未答應啊。
有時候不說話是默認,但有的時候,不說話則是委婉的拒絕。
如果連城有理智,或者說他足夠尊重何思甜,就不會像完成日常任務般,天天跑來何家“打卡”!
“讓他去音樂節看看也好!咱們的思甜比過去還要閃耀!”
何延年不會說出讓連城“知難而退”的話,但他對連城也確實有了意見。
見丈夫這般反應,田惠敏暗自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