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塵冷冷地看著林逸峰,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。可林逸峰卻好像早就知道道塵會問這個問題,淡淡地一笑說道:
“尊上,您是最了解秦陌的性格的。他哪樣都好,既有魄力、也有能力,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。但是呢,我也早就跟您說過,此人性格堅毅,表面雖然好色,但卻是個很拎得清的人,并不會被因美色而忘原則。還有,安陵菲菲是他的死穴,要么利用安陵菲菲挾制他,要么就干脆除掉。”
道塵臉色更加難看,心道:
兔崽子!你的確說過類似的話,但相反的話你也沒少說吧。
背著秦陌跟安陵菲菲接觸的主意難道不是你出的?抓住她了么?
用幾個妓女試探他,并在房外布下殺手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?殺掉他了么?
我讓你殺他的時候,你總給我找一堆不該殺的理由。現在鬧成這樣,你卻又想甩鍋,有這么好的事么?
“逸峰,你不覺得……”
“是的,尊上。”
道塵本想說“你不覺得你有點滑頭么?”,沒想到林逸峰竟然說“是的”。
道塵愣了一下,還沒說話,便聽林逸峰快速地說道:
“尊上,我也覺得應該和秦陌重修舊好。”
道塵立刻瞪大了眼睛,繼而怒道:“你說什么?再說一遍?!”
林逸峰沒敢看道塵的臉,自顧自地說道:
“吳諄不聽號令,擅自出手,此罪一;以他的能力,即使遇到強敵,逃跑應給沒問題。但他卻剛愎自用,錯誤判斷形勢,以至于刺殺失敗,令宗門蒙羞,此罪二。”
道塵眼神微瞇,面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,緩緩說道:“還有么?”
林逸峰道:“我后來親自帶人調查此次事件,在倒塌的洞穴內,我發現了大量的作戰痕跡,說明當時戰況甚為激烈,并不像秦陌說的那么云淡風輕。而吳諄之所以會死,完全是他狂妄自大,咎由自取。”
道塵怒意上涌,但終于還是壓下了火氣,緩緩問道:“嗯?此話怎講?!”
林逸峰此時也好想豁出去了,眉梢一挑,朗聲說道:
“尊上,據調查結果顯示,洞內有不少秦陌的血跡,顯然他已受重傷。土層中還有不少高純度凍氣殘留,這說明有冰系高手在場。吳諄很可能就是被冰系法修克制才落得身死道消。但種種跡象表明,這個殺死吳諄的冰系法修是后來才趕去的,很可能就是邪龍教暗堂首座葉冰蝶。”
“葉冰蝶?”道塵面色狐疑,在他的印象中,葉冰蝶雖然神秘,也是冰系法修,但卻沒有什么驚人的戰績。若按修仙界的戰力排名,葉冰蝶比吳諄相差甚遠,就算功法相克也不至于連逃都逃不掉吧。
林逸峰繼續說道:“我知道尊上可能會懷疑葉冰蝶的戰力,但如果葉冰蝶和秦陌聯手的話,還是有可能殺死吳諄的。但我又調查了一下葉冰蝶當天的行動軌跡。有探子發現,就在吳諄行動之前,葉冰蝶曾經去過秦陌所在的那個洞穴。”
道塵微皺眉頭,“你究竟想說什么?”
林逸峰道:“我的意思是,葉冰蝶剛走沒多久,吳諄就來刺殺,兩個人本該錯過才是。但本已遠去的葉冰蝶卻突然及時折返,跟秦合力殺了吳諄,這是為什么?”
道塵已經被林逸峰說迷糊了,這倒不是說他已經認同了“吳諄咎由自取”的說法,而是想聽完林逸峰的分析再下判斷。
“你繼續。”
林逸峰微微皺眉,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:
“我當時也想知道這個答案,因為不怕別的,就怕我們的隊伍中出現內鬼,所以,我便讓手下細細排查。直到第二天葉冰蝶也帶著隊伍開始搜查的時候,我才發現,原來不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,而是吳諄犯了個嚴重的錯誤。”
“什么錯誤?”
林逸峰苦笑:“吳諄殺人,從來不留活口。要么屠城,要么滅人全家,手段極為殘忍。這我就不說什么了,他還有個壞喜歡,那就是很少善后,很少處理戰斗痕跡,這次也不例外。他在刺殺秦陌之前,便已經跟人動過手,而且還是小范圍型攻擊,并沒有消除作戰痕跡。這就是葉冰蝶去而復返的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