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斯立刻提取出了幾個關鍵詞,發熱,并且白細胞、C反應蛋白、降鈣素原這三個重要的感染指標全部升高。
從這些信息來看,他也覺得這應該是動物咬傷合并感染。
最常見的就是狗咬傷,急診的處理也沒什么問題,后面抗感染就是了,大家這么沉重干什么?
忽然吳斯想到一個可能,難道是狂犬病發病?
目前狂犬病只能預防,一旦發病,尚無有效治療手段,病死率幾乎100%。
“也不對啊,狂犬病一般潛伏1~3個月,短期發病的也不是沒有,可那幾率比69歲老同志干倒200斤嬰國大力士還低,不應該吧?”吳斯暗想。
“這個病人,現在不除外狂犬病發病。”昨天帶組值班的主治老陳,眉頭緊皺,語氣有些沉重。
……69歲老同志干贏嬰國大力士了?
趙主任皺著眉頭,不置可否:“先去看看病人吧。”
眾人出了會議室,老陳腆著肚子從自己身邊目不斜視地走過去,完全無視自己。
吳斯見狀也沒主動打招呼,愛咋咋地吧。
反正以前就這樣了,熱臉貼冷屁股的事,他可不干。
來到那位無名氏的隔離間前,科住院打開玻璃拉門,趙主任率先走了進去。
病床上的年輕男子此時雙眼翻白,口中胡言亂語。
健碩的四肢雖已被約束帶綁在了床上,卻依舊奮力掙扎,扯得沉重的電動護理床咣咣作響。
“這人好大的力氣啊。”吳斯暗暗咋舌。
“小吳,開始吧。”
“好的主任。”
吳斯開始給患者例行查體,ICU中日常查體,并不會做全部的體格檢查,而是針對性地查關鍵項目。
如果臨床工作每天都死板的按書本來,效率只會低到難以想象,甚至反而延誤治療。
“貧血貌;雙側瞳孔等大等圓,左比右4:4毫米,對光反射遲鈍;雙肺呼吸音粗,無干濕啰音;心音有力……”
吳斯熟練地報出重要體征,心下暗驚患者身上創口之多。
這男人面頰、軀干、四肢上都散在分布著撕裂傷,尤以左大腿上幾個像咬出來的傷口最為觸目驚心。
傷口雖經急診初步清創縫合,也不難想象當時的慘狀。
逐一掀開覆蓋的敷料,重新消毒換藥。
吳斯心中有些疑惑,剛剛用手電筒檢查瞳孔的時候,患者并沒有明顯畏光,這與狂犬病發病特點不符。
換好藥后,吳斯將新的無菌紗布重新覆蓋好傷口。
他又拿起一瓶鹽水,故意靠近患者耳邊,向杯里倒去。
嘩嘩聲響起,患者還在掙扎,但聽見水聲也沒有變得更激烈。
吳斯抬起頭看看趙主任,又看看老陳。
老陳別看職稱不高,卻已經干了十年ICU,按說不該出岔子啊。
“這……似乎不像狂犬病發病吧。”猶豫了不到一秒,吳斯如實說道。
趙主任沒說話,老陳忽然遞過來一張化驗單。
“你看看這血氣,病人已經開始有呼吸衰竭的趨勢了。”老陳語氣有點沖,畢竟昨天是他值班,現在患者惡化,臉上有點掛不住了。
接過血氣分析化驗單,果然,氧分壓60mmHg,已經下降到一個危險的臨界點。
“再說狂犬病又不止是狂躁型,麻痹型患者的畏光恐水表現可以不明顯。”老陳斜眼看過來,又補了一句。
吳斯剛想反駁,卻忽然愣住了。
老陳以為他無言以對,從鼻孔哼了一聲,似是有些不屑。
吳斯卻沒心思管老陳的態度。
他視野左下角此時出現了一個半透明光幕,上面有幾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