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下午三點,一中心后院,ICU病區。
吳斯看著眼前已經醒轉,表情自然平靜的少女,遞過紙和筆,輕聲問道:“你……現在有什么不舒服嗎?”
睡醒之后終究不放心少女現在的狀態,自己干脆又跑來醫院了。
這么問是想看看少女精神狀態如何,她的身體已經沒事了,喉鏡下可以看見傷口恢復的很好。
化驗中也沒有出現高鈉、單位體積全血細胞數異常升高等等血液濃縮的表現,沒有脫水,各項電解質等等指標也完全正常。
即使現在就出院也沒什么大礙。
只是她的精神狀況比較令人擔憂。
好在女妖內核對“心靈能量”的抽取是可以通過喜悅、滿足等等情緒獲得恢復的。
只是……經歷了這么多悲傷的少女,還能再喜悅的起來嗎?
少女并沒有動筆寫字,只是看著自己搖搖頭,甚至微笑了一下。
吳斯心中有些驚訝,有些心疼。
經歷了那個渣男、魔嬰襲擊、喪子,最后為了最大限度激發少女心中的絕望和怨恨,那個變態甚至還讓她親眼目睹了雙親被害……
即使是自己,如果接連遭遇這些打擊,恐怕精神也很難保證還是正常狀態。
“那你,要找我們這的高主任看看嗎?就是上次給你做心理治療的那位叔叔……”
言外之意,要不要消除這些記憶,開始新的生活。
自己知道消除記憶應該非常慎重,人的記憶、過去的經歷就是生命的軌跡,抹除那段記憶和扼殺了那部分生命并無區別。
但她的情況特殊,吳斯認為哪怕放棄那段經歷,也未必就是壞事。
不過她還是搖頭,這次微笑著寫下了一行字:“不必了,謝謝你。這些記憶對我來說很重要。”
寫完遞過紙筆,她便拿起一旁的雪米餅發呆。
吳斯接過,看著紙上秀氣的字跡暗暗嘆了口氣,他不相信自己半吊子的簡單幾句話,就能讓少女真的看開這些事。
但既然她不愿意,一定有她的理由吧,自己沒有權力為她的人生做決定。
只希望時間能慢慢平復她的創傷。
“她差不多可以出院了,但是今后怎么安排?”吳斯來到休息區,詢問還等在這里,準備親自護送少女出院的秦逸陽。
上次的事情簡直是特事科之恥,這次出院一定要保證路途平安。
“周頭兒已經給墊過話了,民政部門很重視,如果她愿意的話,出院之后會住到滄海社會福利院,18歲之前日常生活都由福利院負責。”秦逸陽嘆了口氣繼續道,“其實也就一年時間,如果不愿意的話,也可以回家,由街道發放生活補助,安排專門的聯絡員幫她解決生活上的問題。”
“安全問題呢?”
“在主使者落網之前,會派專人保護,就像之前的拾荒老人一樣,至于以后嘛……”秦逸陽頗為無奈:“其實現在形勢遠比看上去嚴峻,犯罪率上升,多起要案未破……市里正在積極擴充警力,但什么時候也不可能做到貼身保護每個市民。
“現在市里正在升級天眼系統,專門負責監控的輔警也在擴充。這幾起怪物傷人案也有了重大進展,多了雖然不能說,但已經離收網不遠了。”
吳斯眼睛亮了起來:“有需要的時候記得找我,只要不上班我就可以去幫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