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藝高人膽大,在山里迷路這種事,對他們來說只是旅行中的一個小小調劑。
甚至頗有些享受這個過程,因為未知,所以期待。
至于隊伍中的唯一未成年人,秦綺月就更不怕了。
不如說,她除了怕哥哥熱血上頭闖禍,基本上就沒有什么會怕的事情。
傍晚時分,吳斯和幾人找了塊平坦些的地方野餐起來,談天說地,互相調侃,十分愜意。
只是看著漸漸落山的血紅殘陽,他心中卻莫名出現了一絲違和與排斥。
這感覺來的十分突兀,以往的傍晚,天空有這么金燦燦的嗎?夕陽有紅的這么……邪異嗎?
這仿佛掛上了金色幕布的景色,美則美矣,自己心中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生理厭惡。
“吳哥,怎么了?忽然就表情嚴肅起來了。”秦逸陽遞過來一塊三明治。
“你有沒有覺得,天色怪怪的?”
他聞言仰頭,隨后一臉疑惑:“有嗎?我覺得很漂亮啊。來滄海這幾年,我還沒見過這么通透的天空呢。”
的確,自小學時起,滄海的空氣質量就越來越差。
本來秋高氣爽的季節,前些年天空卻總是“灰蒙蒙”的。
近幾年加強了治理,逐步推行煤改電等等,才略微有了些起色。
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,見慣了不通透的天空,反而對這種色彩過于鮮明的畫面不適應了。
吃飽喝足,幾人繼續上路,天色漸漸黑了下來。
不過光線卻不算暗,天上月朗星稀,行路沒有太大的問題。
幾人為了氣氛,都沒有拿出準備好的強光手電。
反而享受起難得的山間夜景。
“嗷嗚~~~”
一聲嗥叫響起。
“嗯?這邊的山里還有狼嗎?”秦逸陽有些納悶,這種城市包圍下的小山,怎么可能會有狼這種生物。
張九擎這時笑笑說道:“莫慌,這多半是狗的聲音。這種嗥叫最初是為了和離得比較遠的同伴聯絡,狗是群居動物,覺得寂寞的時候偶爾也是會像狼一樣嗥叫的。”
吳斯拍拍張胖的肩膀:“沒想到啊,張胖你對動物也這么有研究。早知道我還找什么動物專家,解剖刀牙鼠的時候叫你過去就好了。”
胖子得意一笑,一顆大金牙在月光下依舊顯眼:“貧道只是略懂,當年學藝的時候,沒少和狐狼蛇鼠為伴。另外你不覺得張胖這么沒品的稱呼,不該用在貧道身上嗎?”
可惜吳斯一如既往的無視了他的抗議……
既然是狗叫,那沒準正是農戶家養的呢?
幾人便順著嗥叫傳來的方向一路尋了過去。
“前面有亮光。”吳斯視力非凡,早早就發現了遠處的小村,村口一間矮房,屋檐下掛著的燈泡正在吃力的照亮周圍。
當然,在其他人眼里,還只能看見似有似無的亮點。
又走了五分鐘,小村在眾人眼中清晰了起來。
“那就是你們當年住的地方嗎?可是夠偏僻的。”晚上不用睡在睡袋里,秦逸陽看起來心情不錯。
不過吳斯卻皺起了眉:“不是,我沒來過這里。”
沒來過一個地方當然不至于皺眉。
但這里有點怪,準確的說,是有一個男人很怪。
村口那間破舊矮房,和里面錯落的其他房屋離得很遠,顯得格格不入。
一個披頭散發的邋遢男人正低頭坐在那里,旁邊趴著一條賴皮土狗,剛剛那聲嗥叫,也許就是它發出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