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我的命是陛下給的,我也想像陛下一樣,用自己的力量,去保護更多的人。”
那個少年鏗鏘有力的說道。
老婦人再次愣了一下,眼眶中泛起淚水。
她想起那次災荒,整座大山,連顆草,連塊樹皮也沒有了。
她覺得,她和她的孩子只能活活等死。
遍地餓俘,沒有人能救得了這么多人。
可陛下做到了。
那時候還是攝政王的陛下,救下了江南這么多人。
如果不是陛下,他們本應該死在那個時候。
“好。”縱然不舍,老婦人還是含著淚水點了點頭,孩子大了,總由不得娘的,那就不如放手,讓孩子去做他想做的更有意義的事。
南國其中一座小村莊。
男人扛著鋤頭回來,看著妻子正在神奇的織布機旁織著布,而襁褓中的嬰兒,正在搖籃里酣睡。
看到他回來,妻子對著他露出溫柔的笑容,剛要起身迎接,就聽到男人用沉穩的聲音道:“我準備去參軍。”
妻子愣了一下,看了看搖籃里的嬰兒。
而此時,大寶也從私塾回來,一進門幸福的牽住男人的手,叫道:“爹,我今天又學了幾個生字,先生說我很聰明,只要多花點時間學習,我就能自己看書了!”
而男人牽著大寶的手,看著他干凈整潔的衣裳。
還有他初入學堂興奮的眼神。
妻子對上了男人的目光,也瞬間了然。
早在顧牧登基前,他家大寶,穿的衣服永遠大一碼,永遠破破爛爛,能撿別人穿剩的,就撿別人穿剩的,幾乎沒幾件新衣裳。
可現在,大寶的衣裳干凈整潔。
不只有新衣服穿,甚至因為生活水平的提高,他們還能咬咬牙,將大寶送去上私塾。
要知道,換以前,像他們農戶家,能吃飽就行了,大寶這個年紀,就要幫著家里干農活,才能讓一家人勉強不餓死,去上私塾,謀取更好的未來,他們想都不敢想。
可這一切,卻真實的發生在他們眼前。
“去吧,我來照顧兩個孩子。”妻子含著淚,微笑著說道。
京城。
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,對著他經商的父親道:“爹爹,我考功名也考取不上,家中已有萬貫家財,只要孩兒不經商,安心當一個紈绔,家中的產業,就足夠孩兒吃好幾倍。”
他父親愣了愣,他一直知道他家孩兒是個不成器的,永遠沉不下心來讀書,只知道爬墻爬樹。
所以他一直給他家孩兒灌輸一個理念,安心當一個紈绔就好,別惹惹不起的人,更別想著闖出一番事業,腦子一熱去經商。
他家孩兒突然提起這個事,讓他總覺得事情不簡單。
“可孩兒并不想當一個紈绔。”青年輕聲說道。
他父親眉頭一皺,剛要呵斥,就聽到青年道:“孩兒想去參軍。”
青年的眼中滿是豪情壯志和向往:“孩兒知道,孩兒不是讀書這塊料,經商這種動腦子的事也不適合我,可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,一輩子生活在父親的保護下,算什么男子漢?”
“孩兒想去參軍,做出一番事業,給父親看!”青年握緊拳頭,鄭重道。
他父親看著青年眼中執著而認真的色彩。
又想起家中的夫人腹中已孕有一子。
就算青年死了,也不會絕后。
他不應該輕易否定一個人的人生。
更因為,他父親想起太后政變的那一站,他從窗外遙遙看到塔尖上,那一個偉岸的被鮮血染紅的身影,他肆意乖張,可卻面對數倍于他的敵人,絲毫不懼。
這也同樣是他所向往的,大丈夫的風采。
“平安歸來,家永遠是你的后盾。”他淡淡道。
他看著青年魁梧的背影,多年來,重農抑商,再加上官本位思想眼中,雖然他家財萬貫,可一直都缺少尊嚴。
陛下卻從來不鄙視商人,甚至為了方便貿易,正在修建貿易通道。
如果青年正能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,那又何償不是一樁幸事?